“行了行了,别号了!过年回去我去收拾他!”秦正听她蜂涌的咒骂,听得烦了,不耐烦道,“现在回去?现在怎么回去?不让他俩多挣点钱,年底盖房子都找老子要钱,老子上哪给他们弄去?到时不还是我去借钱还钱?!行了行了,就这样,别浪费电话费了,挂了!”
旁边的秦长岭、秦长山听见“盖房子”的话,对视了一眼,就冷哼了一声,仿佛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一如20年前,秦正争抢二老积蓄时的样子……
至于说女人被打,秦正也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农村妇女打架挨打,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吗,回去后自己狠狠教训秦书一顿,也就找回面子了。
而对于秦长岭、秦长山来说,亲娘被打当然愤怒,可与自己以后的“结婚、盖房、赚钱”比起来,还是要靠边站,没看自已亲爹都这么个想法么?
他们就是从小被这样言传身教,教出来的……
……
打完人,秦书就没再关注对方。
不值得。
他更头疼的,是小妹的伤。
布鞋鞋底打出的青痕,一晚时间还消不了肿,又不能洗热水澡,只好加了些热水后,再加冷水降温,又要防止水太凉,让小妹感冒了……
两个小东西,洗个澡也不老实,费劲巴拉的。
秦书与老太太费了一个多小时的劲,这才给这两个皮孩子洗好,换了件洗净的旧衣服,总算干净了起来。
不洗不行,一个个见了皮球跟疯了似的,一群小孩你冲我撞的,身上灰尘一片,半小时抢不到几次球,依旧嗷嗷得能响半个村子。
洗完澡后,果然就轻松了许多,二小抱着凉席,一家人来邻居小黑家的平房顶上睡觉。
老太太侧躺在凉席上,一边讲着些“鬼姑子”之类的吓人故事,一边拿蒲扇给二小扇着风,哄着精力充沛的二小睡觉。
繁星满天,秦书躺在席子上,眼看着都快晚上十点了,小黑那个在玻璃厂上班的姐姐付雪萍,这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家里,一进厨房,就呆了一呆。
案板上,有秦书给她留的些饭菜,炒鸡蛋、黄瓜丝盛了大半碗,上面盖了个馒头。
很简单,但却省了她半夜辛劳。
听秦书说第二天要去厂里买几十个瓶子时,付雪萍就乐了。
“你家要是缺,我拿几个不合格的给你也就行了,领导也不会说,非花那个冤枉钱干什么?”
见秦书坚持,她也就不再劝说了,一边坐在房顶上吃饭,一边与秦书畅快地聊着天,听见楼下她父亲打牌回来,也不在意。
她与秦书算得上青梅竹马,两家同样的父母,母亲现在还一块在外面电子厂打工,同病相怜又互相扶助,可说是最好的小伙伴了。
老太太笑眯眯地听着孙子聊天,眼瞧着精神兴奋的二小和小黑闹腾个没完,怎么都睡不着,也只能笑骂一句“皮猴子”,把蒲扇给了秦书,这才安心地下楼回家睡。
除了秦书,谁都没有想到,秦书这次很普通的“买瓶计划”,会给自己、给周围的人,带来多么大的影响与变化……
……
十月一日,正逢国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