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紫筠突然想到这天,就是沐司荀十年前离去的那天。一天也不多,一天也不少。可是沐司荀呢?他还是没有回来。
看着窗外那蓝蓝的天空,阎紫筠准备去院子里晒晒太阳,她已经很久没有离开过这间屋子了,就连皮肤都有了病态式的惨白。
想到了沐司荀走时留下的书信,阎紫筠翻箱倒柜,终于在梳妆盒内找到了,和沐司荀送她的簪子放在一起。
信上没有说什么,沐司荀只是叮嘱她要好好的照顾自己。他只是别州走走很快就回来。
“这个骗子。”
阎紫筠低语。
“骗子,大骗子。去玩还不带上我。是不是把我忘了?”
阎紫筠小心翼翼的收好信件,她准备还是去看看父母。父亲已经很久没来,母亲也有小半个月了。
阎紫筠决定还是先去看看那个未曾谋面的弟弟,可是她还没有走出去多远就被带了回来。母亲出现了,质问她为什么要到处乱跑。她说她想看看弟弟。母亲沉默了。
最终,阎紫筠还是见到了弟弟。弟弟才七岁,可是已经长的极为像父亲。
“姐姐,你就是姐姐吗?妈妈一直不让我来看你。”
阎紫筠很开心,她温柔的揉了揉弟弟的脑袋。
……母亲会很高兴的,因为弟弟很健康。
送走了母亲还有弟弟,阎紫筠很安分的没有再到处乱跑,只是父亲依旧没有出现。
“花儿花儿为谁开,一年春去春又来。花儿说它为一个人等待。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花园里、小路上、独徘徊。”
阎紫筠坐在梳妆台前,哼着沐司荀当年教她的歌谣。她极为细心的为自己画好眉毛、眼线,涂上腮红,染上口脂。阎紫筠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的打扮自己了,看着镜中的自己竟有些陌生。
穿上前些年偷偷瞒着母亲为自己准备的嫁衣,阎紫筠发现居然已经十分合身。大概是这几年没有长过个的缘故吧。
看着镜中陌生的自己,慢慢的将头发梳成那年沐司荀为自己疏成的那般样子。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有头又有尾,此生共富贵。”
阎紫筠的耳畔又响起了沐司荀当初在她耳边悄悄说的话语,说起来当时的她可是真的羞的不行。
拿起了一直静静躺在她的梳妆盒内的簪子插在发鬓上。
簪子末端点缀那朵小小的桃花,像是永远不会凋谢一般依旧闪耀着柔和美丽的光芒。
看了看镜中自己的样子,阎紫筠很满意。
窗外,突然一阵清风袭来。本只结了些许可怜的花骨朵的老桃树枝桠上突然冒出了朵朵盛开的桃花。
“忘忧草,含笑花,良辰美景惜韶华。伊人红妆娥眉画,素手眉间点朱砂。”
不知道是那传来的歌声,伴随的盛开的桃花,似乎是为谁送行一般。
一身红妆的阎紫筠怔怔看着窗外那突然盛开的桃花树,她慢慢的躺回了床上,合上了双眼。随之,一阵突如其来的强烈倦意袭击她的大脑,她突然想要好好的……歇息一会。
“含羞草,解语花,挽髻步摇斜斜插。流目顾盼面萦霞,玉貌娇艳自无暇……”
第二天丫鬟回来的时候,发现一身红妆的阎紫筠静静的躺在床犹如一朵尽情绽放的花朵。她走了,在所有人都没有做好准备的情况下。
阎家低调的办了丧事,倒是沐司荀的父母,将阎紫筠的牌位请到了沐家祖祠内,就摆放在沐司荀的旁边。
这事就这么被人们永远的遗忘在了心底。或许那天,还会有人想起。在扬州城有这么一对金童玉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