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十几分钟,执法人员赶来。
领头的一个中年人,看到房间里的情况后,若有所思地问我:“你打的?”
“对。”
我点点头,“持刀入室抢劫,还好我学了几招拳脚功夫,不然今晚躺在这儿的,恐怕就要换成我了。”
至于今早被偷的事,我并没有说。
这种事说了,只会给我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毕竟已经被偷一次,我还回来这家店继续住,这在执法人员看来,明显是蓄谋的啊。
但我不说这事,甚至直接咬定他们是持刀入室抢劫,这件事性质就不一样了。
别说我只是把他们打成重伤,就算打残了,也应该能算个正当防卫。
“把人抬走,先送去医院。”中年人吩咐完,在几个手下执行期间,他回头看向我。
“你也跟我回去一趟做个笔录。”
“没问题。”我笑了笑,“先让我收拾一下。”
这里是不能再住了,谁知道店老板是不是跟这些人一伙的?万一真是,我继续在这住里,岂不是自投罗网。
收拾好行李包,我跟中年人下了楼。
没看到店老板。
配合执法人员盘问的,是一个小姑娘。
这让我隐隐觉得,店老板跟这伙小偷有关联。
不过,我也没跟中年人说这事,倒不是怕,主要是说了也没用。
真当执法人员什么都不知道啊?
他们既然负责这个片区,必然对这块区域了如指掌。
但为什么没能遏制这种行为?
是他们不想吗?
我懒得继续深究这事,跟着中年人来到局里,做完笔录后。
等医院那边验伤结果出来后,中年人这才告诉我,可以离开了。
我下手自然有数,别看那两人被我打得无法动弹,但只是一些神经伤。
跟老师傅学了十几年拳脚功夫,人体哪些部位神经最弱,我了如指掌。
有些神经脉络,一拳打下去,就能让人半天站不起来。
凌晨两点的街头,冷冷清清。
我拎着行李包走了片刻,拦下一辆出租车后,直奔蛇市场。
之前跟刘鹏聊天,我旁敲侧击过,套了他一些信息。
所以,知道广州有这样不少蛇市场,其中最大的,是新源野生动物交易市场。
凌晨两点半的交易市场,人影憧憧。
刚走进市场,一股腥臊气就差点把我呛吐了。
我连忙把行李包夹腿中间,掏出口袋里的香烟点上,连吸了几口,这才好受一些。
叼着香烟,拎着包,我扫量两边的档口,一个个钢丝编织的铁蛇笼里,关着各种各样的数十种蛇类,令人眼花缭乱。
每个档口前,血迹斑斑。
我看到随处可见的动物尸体,或者正在被宰杀。
触目惊心。
有那么一瞬间,我产生一股仿若走进地狱的错觉。
商贩叫卖声,就像判官在审判着生命。
动物惨叫声,好比是冤魂在叫屈。
它们做错了什么?竟然要承受这种惩罚。
不,只是因为它们不够强大而已。
所以只能任人买卖,被人随意宰杀,成为强者的盘中餐。
我深吸一口烟,尼古丁入肺,并不能压制我心头那股涌动的情绪。
烟雾从我口中吁出,在我眼前缭绕的瞬间,我再一次看见这个世界的规则。
有那么两个字叫作:残酷——它与众生如影相随,避无可避。
想承受得少一些,必须要竭尽全力让自己变得更强大。
“或许,我还不够狠。”抖掉手中的烟头,我嘴里呓语,然后拎着行李包,走到一个档口前。
“老板,这蛇一斤多少钱?”
叼着香烟、站在砧板边上,一副伙计打扮的青年,先是看了我一眼,然后侧头望了望右边,那个坐在四角桌边的中年男人。
“两斤以下的每斤70块钱,三斤以下的每斤75块钱……以此类推,每个斤数加五块。”
听到中年男人这话,我又问了句:“数量多的话又是什么价?”
中年男人起身走过来,直勾勾盯着我看了几秒:“你哪里人?”
我能听出他语气中的戒备:“福州。”
“够远啊!”中年老板点点头,“你想要多少?”
“每批货两三百斤左右吧。”我又问,“这个斤数能给什么价?”
“每种规格的减少三块钱。”中年男人回了一句,“运输方面我可以帮你搞定,不过每次拿货,必须先付款。”
这个我可以接受:“除了眼前这些以外,您这儿还有其它的产品吗?”
“你想要什么?”老板的语气里,多了几分意味深长。
我拿出了一列清单:“这一类的产品,有吗?”
这才是我此行目的,如果只是单单为了蛇,我没必要大老远跑来广州。
“没有。”老板斩钉截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