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木鱼书缃

“不好意思，我是苏小妹的同事……她喝醉了，麻烦，你们住在几楼？”章楠平静的询问。

“……啊，6楼。我去给你开门。”苏暖放下电话，开了楼梯灯，听着楼道里的动静。

章楠和许乐天晃晃悠悠上到6楼。

门开了，昏暗的楼梯灯照耀下，一个从穿着长睡衣头发凌乱的女孩子向外张望。

“她怎么喝成这样？”苏暖朦胧中，看到苏小妹烂泥一样挂在两个男人身上。“你……”苏暖认出章楠的模样，一时语塞。

章楠笑笑没说话，径直往里走。倒是许乐天，嘴巴半晌没合上。他眼睛直勾勾看着苏暖，又疑惑的把目光投向章楠“到底怎么回事……”许乐天心里倒腾着，把话憋进了肚子里。

苏暖把许乐天和章楠送走，疑惑的整理着苏小妹上床，她轻轻给她脱了鞋，盖上被子。章楠的面孔浮现在她的脑海里，苏暖想着，到底怎么回事？等苏小妹醒来，先好好问问她。

“章楠！那个人……苏小妹同租的女孩……是……”许乐天一着急，说话有些结巴。

“苏暖。”章楠得意的看了一眼许乐天，拿出手机，把刚才脑袋里记住的电话号码输到自己的手机里，保存了。“今天崔云不在吧，我喝了酒，不能开车，住你那儿。”章楠一把搂住许乐天的脖子说道。

“你是认真的吗？”许乐天扭头看章楠的眼睛。

“是。”章楠秒回答道。

“不是替代品？她的性格感觉跟……”

“十万八千里！我知道。”章楠没等许乐天说出口，打断了他的话。

许乐天疑惑的看着章楠坚定的脸，他真不明白，章楠哪里来的自信。

夜色苍茫，漆黑的夜里，传来苏小妹说梦话的声音，苏暖起身看看她的狼狈又痴醉的样子，心理浮现出一丝笑，苏小妹是个真实的可爱的姑娘。

许乐天的出租屋里，章楠辗转反侧，他听着许乐天的鼾声，无奈的起身，走到客厅里接了一杯水。

苏暖竟然以为苏小妹把他当做跟踪狂那一次，是她们第一次见面，章楠去洗手间洗了一把脸，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的模样，那个十几年前的轮廓，随着岁月真的走样了不少。

十几年前的一个早上。

画面里，大雨倾盆。章楠坐在副驾驶上，父亲开车送他参加物理竞赛，斜坡拐角，一个打滑，把一个骑着自行车的女人刮倒。

父亲急忙下车，第一时间要送女人去医院。章楠在惊恐里不知所措，大雨一直哗哗啦啦，父亲想给他打车，可是根本打不到车。

正在父亲左右为难的时刻，一个载了人的出租车停下来，窗户里一个留着齐耳短发的女生冲章楠招手。

“上来吧，你是去参加物理竞赛吗？”女学生说。

“是。”章楠回答。

“我也去那里，一起吧。”女生说着，指了指自己的校服。

章楠这才注意到女生的校服，那是初一的红白相间的校服，于是毫不犹豫的上了车。

“你是高一物理竞赛的吧？看到你的校服就知道……”

章楠没有再说话，点点头，他心理担心父亲。大雨还是哗啦啦的下着，从玻璃上汩汩流下来。女孩看着车窗里映出的男孩的焦虑眼神，没有再讲话，一路直到考试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