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万点一点头,便回头带路。
傅云刚要迈步,复又想起殷七儿方才见到那场景之时的难受样子,便对殷七儿低声说道:“七姐,你不愿看那惨状,便到近处稍候。万一有什么情况,也好照应。”
殷七儿摇头道:“此时已习惯些了,我和你同去吧。”
傅云想一想,便点点头,朝张万走去。
三人复又下到那尸坑之中,张万指着那几个歪歪扭扭的尖头木桩,说道:“当日,我兄弟四人便是将那老虎引到这坑中杀死的。”
傅云闻言奇道:“四人?不是五人么?”
张万脸上闪过一丝阴影,说道:“不错,只不过当时有一人已死了。我们五兄弟上山打虎,不几日,便寻到了那畜生的踪迹。一日,那畜生到溪边饮水,我们几兄弟便埋伏在附近草丛之中,本想趁它喝水,便一起了结了它。谁知它来的时候,不知为何,竟忽然停住,往我们藏身的草丛看来。说来不怕你们笑话,那一眼瞧来,只吓得我肝胆俱裂,五个人谁也没敢动手。小兄弟,我家三代都以打猎为生,我自小便跟着父亲上山,方圆百里的山中,无一处没去过,只怕什么奇珍异兽都见了,可是竟从未见过这般雄壮的大虫那眼睛倒有铜铃般大小,那身子,要顶寻常大虫一个半大,身上五彩斑斓。我们几人趴在原地,均是一动不敢动,直等到那畜生喝完水,再不瞧我们一眼,大摇大摆走了。”
傅云听了,心中不禁暗道:“这五人被老虎一个眼神便吓住了,还提什么打虎。”
张万看了一眼傅云,说道:“小兄弟,你听了,定然要笑我们几人胆小,不敢动手。”傅云被他戳破心思,刚要解释,却见张万摆一摆手,继续说道:“若换做是我,只怕也会这般想,可是当日那老虎的眼神确实诡异,我现在一闭眼,便能想起当日的情形,那畜生的眼神,与人无异,眼神之中,那股子万兽之王的霸气,竟有说不出的威严。”
殷七儿问道:“那你们后来还有胆量再去杀它?”
张万说道:“他伤了不少来往路人,时不时还会到村里为祸,我们几人纵使心里害怕,也要杀他!”傅云闻言,不禁点头称赞,却听张万继续说道,“我们那天回来之后,便想硬拼总是不成,需得弄个陷阱,便在他取水来往路上,挖了一个深坑……只是当时鬼迷心窍,并未在坑底埋设木钉……”
殷七儿奇道:“为什么……”
张万正以手中钢叉,拨弄着脚下一只羊的头骨,说道:“只因当日,我那黄兄弟说道,这一条大虫生得如此雄壮,虎皮定然值钱,我们五人财迷了心窍,便想取一张完整的虎皮,不愿在陷阱之中埋木钉,生怕那虎皮残破了,便卖不了高价……”
“后来如何?”
“后来,那老虎来溪边饮水,果不其然便落入陷阱之中。我们五人均是心中大喜,这一下不仅为村中除了害,这虎皮、虎骨、虎鞭卖了,还能大大赚上一笔。只听得那大虫在坑中不住的低吼,用爪子抓挠坑壁,那黄老弟便已按捺不住,跑到坑边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