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复国会各个小组秘密聚会不同,复国会的全体会议人数众多,多到梁欢和姜鹏都无法看清所有人的脸。
这次聚会地点是一座小型炼钢厂的职工活动大厅,工厂因为经营不善已经倒闭,复国会的某个成员刚刚把他买了下来,还没有投入新的生产。
这座工厂的厂房很新,但是其他还没来得及翻修的建筑,内部都很破旧,好在这里地处偏僻,而且十分宽敞,很适合作为复国会全体会议的会场。
今天聚集在这里的有两百多人,这里的大部分人,梁欢和姜鹏都不认识,但是,还是有几个熟悉的面孔,他们大都是和二人一个小组的,所以,在之前的小组聚会的时候经常能够见到。
“这个地方安全么?”人群中有人质问道。
“放心!”站在最前面舞台上的人说道:“我保证,这里面除了咱们复国会的人以外,只有门口的两条黑背犬和两条大黄狗!”
众人哄笑,说话的人是复国会中的元老,层级很高,而且绝对可信,所以大家自然也就不再紧张,三三两两地说着话,等待奉阳复国会会长的到来。
“我们错过了机会最好的一百天!你们明明可以接着断供期大做文章的!可是,你们并没有,反倒还不如那群孩子!他们还知道举着大旗,沿街呐喊!”
站在梁欢不远处的一个学者模样打扮的老人,突然和身边的人争吵了起来,在他一旁,是一个带着厚厚方框眼镜的中年男人,男人文质彬彬,面对老人咄咄逼人的质问,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满,反而慢条斯理地说道:“不是我们没有去写抨击文章,实在是各个媒体都不敢刊登和转播,而且,处在断供期中的人,看不见我们的动作,这些文章,又是写给谁看的呢!”
“写给那些即将断供的人,告诉他们,应该提前站出来,反抗这种毫无人道主义的政策!”老人的声音更大了。
“我不认可您的说法,我觉得,如果没有实实在在的经历一百天断供,那些灵魂已经麻木不仁的人,根本没有这种忧患意识,更别提会站出来反抗了,”男人失望地说道:“现在的世界,除了真正干系到自己的利益,还有多少人愿意为了真理而发声呢!”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问题,你只需要按照组织分配给你们小组的任务去做就好了。”老人不满地说。
男人被老人连续无礼的冒犯,惹得稍微有些愠怒,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问道:“那么请问,在这一百天的断供期里,你们工人代表又做了什么呢?”
“我们……”
“你们每天努力上班,赚取微薄的工资,你们感恩戴德地从工厂主手里接过那几张肮脏的新世纪币,甚至还说了几句谄媚奉承的话,”男人顿了顿,轻蔑地说道:“你们甚至连一次罢工都没有过!”
“我们是工人,断供期,罢工了我们吃什么?”老人并不服软,“你以为工人阶级都想你们这群知识分子那样有钱吗?革命的本钱,是身体,身体的本钱,是食物!”
“哦!原来如此!”男人嘲讽地笑了笑,说道:“你们要吃饭,我们就不要脑袋了,你以为文人手底下的笔杆子是什么?我告诉你,那是一颗随时可能爆炸的鱼雷炸弹!如果我们不懂得保护自己,恐怕,我们将是复国会里最先牺牲的人。至于那些上街示威的孩子,虽然,你们觉得他们是英雄,但是我觉得,他们真的只是个孩子,幼稚,而且愚蠢!”
这时候,姜鹏很想探出头为自己和梁欢争辩两句,但是梁欢狠狠地攥住了他的手。这是他们第二次参加会议,远没到可以和其他成员争执辩论的时候。
“虚伪!明明自己不敢,偏要扯上我们学生代表!”姜鹏愤愤地转过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