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给我打，但是我说等你回来再打。”

方瑞忍不住笑了出来，虽然这段时间刘耀一直跟着陈朵学习，但是，知识并没有改变这小子谨慎的性格，在没有方瑞在场的情况下，就算是林异，刘耀也不能完全相信。

“你小子还真是鸡贼，连林异哥你都不信任？”方瑞一语道破刘耀的小心思，说道。

刘耀笑着挠了挠头，小声说道：“我就相信瑞哥，你让我打，我就打。”

“行，倒也没错，”方瑞点点头，说：“那就听我的，赶紧把这个药打了，省的感染鼠疫。”

不一会儿，林异从门外走了进来，方瑞抓着刘耀，叫林异现场将药剂注射进刘耀的胳膊，林异奇怪地看了看刘耀，说道：“你不是不打吗？”

“瑞哥让我打。”刘耀理直气壮地说：“谁知道你给我注射的是什么东西，万一把我卖了呢！”

预想的交易已经达成，柳胤祥对北方国贸的打击在疫情的暴发下，效果变得更加显著，虽然在东亚西亚贸易公司的资金救助下，荣程集团想要控股仍有一定难度，但是，北方国贸已经主动发起交涉，寻求和解，柳胤祥尊重薛荣成的意见，暂停了在股市上的疯狂进攻，算是暂时放过了那个绑架他的人。

“你们两个留在奉阳不用动了，现在奉阳这种情况，高岚还不适合回去，而且薛荣成说等疫情稍微平复一些，他亲自送我和高岚回奉阳，顺便看看我们选的地方，起草第一阶段投资计划。”柳胤祥在电话里对方瑞说。

同时，他也告诉方瑞和林异，南方十八个城市，现在只剩下五个城市还在和联邦军队对峙，其他的十三个城市，已经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宣告失败。这对一直期待复国会运动能够取得结果的三人来说，确实有些泄气。

“不过，中华兔提供情报上说，在这次大规模复国运动之后，新世纪联邦的内部，有一部分人开始主张支持复国，他们认为，现在的体制下，并不利于世界重建，只要保证新联邦政府的绝对军事碾压，这些想要自治的区域，就算得到了自治权，也不会对其他地区造成影响，相反，还会提高城市生活区商业政治活力。”柳胤祥说：“如果他们能再坚持一段时间，没准真的有可能和平独立。”

“那些被镇压城市里的复国会成员是不是……”作为复国会新进成员之一，方瑞开始不自觉为那些同志担心。

“大部分都牺牲了。”柳胤祥说。

“那我们失去了一大批友军啊！”

柳胤祥沉声说道：“不只是他们，总有一天，我们当中也会有人为了重建国家而牺牲，可能是你，可能是我，可能是林异，也可能是地堡里的其他人，但是，方瑞，你要记住，革命，总是有人要牺牲。”

挂断电话，方瑞和林异相顾无言，柳胤祥说得很现实，也很残酷，其实他们心里多少都有些准备，只不过一直没有正面去思考这个问题。

“我想回一趟地堡。”方瑞突然说：“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心里总是不踏实，总觉得回地堡睡一觉能好受不少。”

第二天一早，方瑞早早地起床，根据林异上次返回地堡的情况，他准备得非常充分，不仅穿了最厚的衣服，还带上了不少补充能量的食物。他没有和任何人说，就悄悄地离开了金河湾。

生活区边界的卡哨还在，但是，方瑞通过王骁的关系，还是很顺利地走出了生活区。看着白茫茫一片的郊外，方瑞催动步伐，一步一个脚印，开始缓慢地朝着地堡走去。

一路上，方瑞还能依稀的看见林异之前走过的脚印，这也让他避免了很多次深陷雪坑的危险，在他经过刘耀和大牙第一次带他进入的废弃村镇的时候，方瑞突然有些怀念刚从地堡走出来的那些日子。

虽然那个时候，对新世界完全不了解，不认识高老三，不认识高岚，没有林异和柳胤祥，他浑身上下，只有一个登山包，但是，他却满心期待。像一个刚刚从襁褓中被抱起来的孩子一样，对他来说，一切都是崭新的，充满希望的。

如今，在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世界，方瑞拥有了很多，但是也失去了很多，反倒不如当时自在随心，逍遥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