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自己的住处,往后的几天寒倾颜开始进入常教授的办公室帮忙和学习,她本就是为此而来,对别的学习场所或活动也必然毫无兴趣。
自此,寒倾雪在这18年以来,也第一次感觉有了活下去的目标和希望了。曾经的一幕幕每晚都如同梦魇一般的玩弄于她,使她不停的在迷茫的现实与残酷的梦境中不断的翻转,就如同一艘处在风暴漩涡中心的残破小船,被来回的撕扯,支离破碎。但此时的她至少有了一点点与之对抗和挣扎的勇气,便如那风暴阴云下任然从暴雨云层中透出的微弱光芒,让她知道了灯塔的方向,也有了朝着那个方向艰难而前行的希冀和渴望。
时值早春,花开的正好,寒倾雪就这样泡在资料室里,孜孜不倦地阅读着常教授多年以来写下的一些心得手稿和阅读笔记,在这段时间不断的阅读和感悟中,也对整个联邦,乃至整个世界的政治格局和势力局势有了一些初步的认知和了解。类如社会形态发展论、论理想主义国度、世界发展史、世界哲学史等等已被常教授的笔记覆盖的密密麻麻的每一页,这每一天都好像在给寒倾雪注入着一丝丝微弱的力量,让她更加的坚定和努力。
这天,寒倾雪脑部的通信器上接收到了由常教授发来的讯息,是让她去一趟位于学校东北方小山上的公园,说有个地方想带她去一去。
寒倾雪来到这里已快一年了,在这近一年的时间里除了第一次的会面,真正见到常教授的次数其实并不多。她往常每日也就只泡在资料室里,和一堆著作文献或是数据影音资料打着交道,常教授自第一日后便再从未去过,只不时的会传讯给她告诉她在哪里有什么,怎么使用等等。寒倾雪适应了之后基本也就直接睡在资料室外客厅的大沙发上了,从早到晚除了睡觉就是与书同眠,其他就只每天吃些由无人航行器送来的些许食物喝口水上个厕所,生活也真不是一般的简洁明了。
说到这不得不解释一二,首先近代以来的所谓移动通信设备手机,现在早已被人脑通讯器所取代。这是一种利用皮米级1p1000n极紫外光刻技术生产出的纳米级封装集成电路芯片,其最终的形态尺寸比人类毛发的直径还要小很多。当每个婴儿一出生之时就会由孕育接生仪器上的植入器栽植到人脑的中枢神经当中,其植入也是通过一根纳米级的植入探针将被包裹保护着的芯片植入其中,然后再注射相应量的分解液将包裹的保护外壳分解掉。
而这又是一项新的细胞技术,被分解的保护壳会被解体成无数个细小的微细胞,再由自身的分裂向外延伸,直至搭建的整个网络与每一处身体内的神经元相连接,而遍布在这种被称为“电网”细胞四周的每一处树突状的触手,其内部的分子和介质都与金属的极为相似。以由人体自身的特殊化合反应和转换产生的生物电能提供能源,这样的结构就实现了以最快速度接收并传输每一个神经细胞中所产生的电信号或称脑电波,最终都能通过这些网络与这颗芯片相连,从而形成了一个可以运算并运行的人工智脑系统。有了这个总的运算和分析的处理器,从而也衍生出了不计其数的相关配套技术,譬如刚才提到的通信器,则是新型通信技术和人工智脑相连的产物,又比如瞳孔全息投影,则是由植入瞳孔的全息投影技术和人工智脑相连的产物等等。
而还要提一嘴的便是水源了,其实很多掌权者和上层社会的精英们已经被完成了细胞自我补水的改造,也就是说他们的细胞被改造后根本就不需要在通过喝水来进行身体的补水了,这时的人体表皮细胞会自主的不断从空气当中捕捉水分子做为人体补水的方式,当人体体液的浓度正常且细胞和组织内的水分子足够时便停止捕捉,反之则继续。
相应的排水也是不需要的,其人体的排水主要是为了排出由肾脏过滤出的由心脏和血液在代谢的运行过程当中所制造出的废物和垃圾,如尿素、盐、氮等,并维持身体本身的酸碱平衡和体液浓度,但是现代的细胞技术已经可以把人身体的不同两个系统制造出细胞通道而连成一体,在消化系统和泌尿系统之间建立这种通道,再使从肾脏通向膀胱的通道关闭,从而使肾脏中过滤出的废物杂质运送往消化系统的下级器官进入肠道,便只需要进行正常的排便而省去了排尿的步骤,所以说来可能对于这些人来讲,最想卖掉的器官应该就是人体的膀胱了。
但对于普通人来讲这种生物技术是极其昂贵和遥不可及的。所以还是只能使用补水器乖乖喝水。补水器也是一种类似于杯子的智能型器皿,功能类似,也是从空气当中快速的捕捉水分子,当到达一定容量限制,比如杯总容量的百分之九十左右便会停止捕捉,而低于这个容量则又开始,一般当喝完一杯的几秒钟之后它又是接近一满杯的容量了。而如果你想喝热水泡个茶什么的就方便多了,毕竟那些补水的细胞可还没变异发育出加温功能。
然而这种技术也被广泛的应用于人们的日常用水方面,如洗澡则就是个带喷头的大点的补水容器罢了。
而能够支持且实现上述这一切的则是一种城市内部的智能调控系统,它们时时刻刻监视着每个城市内的一切数据,如温度湿度,氧气浓度,有害物质浓度,雾霾尘埃指数,紫外线射线强度,辐射强度等等,从而做出及时的反应和宏观上的调控,就类如要补水了也就需要空气湿度了,这则全由分布在城市各个角落的范围覆盖型智能设备来完成,多了停止少了补充,循环往复好似永不停歇。
急促赶到地点的寒倾雪远远便已看到早已等在那的常教授,已过花甲的老人背脊却挺的笔直像个老战士一般,他仰起头望着东边的天穹不知在思考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