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在心里怀疑过提出这个方案的辛昕个人的出身,这不是天才谁是天才啊,难道仅靠美国那所新成立的斯坦福管理学院就能教出来吗,如果不是在金融经济界浸淫多年,怎么能对这样一个堪称世界级的复杂问题驾轻就熟呢,除非是个妖孽。
果真,在随后的几次分别与美、英、法、德、意五个大国的谈判中,辛昕提出的平准贷款迅速得到的各国的赞同和理解,认为这是中国币制改革和开放区建设必有的稳妥之举,各国也乐于见到中国政府充分挖掘国内投资和消费能力,加大对世界过剩产能的吸附作用。最后,素有欧洲“商业先驱”的荷兰、比利时两国也跟着眼热起来,主动表达了参加国际贷款的兴趣。等到辛昕具体提出了尽可能详尽的开发特区预算和赢收预估后,总共数额达到11亿美元的国际银团贷款就基本敲定下来。
这笔贷款将由各国银行提供,由这几国的政府给予担保。实质上这笔大额贷款几乎上升到政府间贷款的性质,数额之大,超过了中国政府的预估,贷款期限也达到十年,几乎可以称作中长期贷款,利率也适中,年利率为4.2%,甚至低于西方对远东发达国家日本的常用利率水平。
这样,由辛昕提出的,当初只是为了修正宋子文的币制改革计划,最后变成了一个庞大综合方案,竟然产生了如此超出想象的利好。什么国际响应,中国市场地位提高,远东经济新协定,中国币制改革得到国际支持和帮助,中国的工业化来日可期等等,怎能不让方案的始作俑者辛昕和宋子文大为开怀。
两人还约定,在经济特区建设初见成果时,再推出进一步的币制终极改革,到那时,两人将联手再次推高白银价格,利用白银炒卖的收入,置换成黄金,最终把白银缩减到不超过三成的比例,实行以黄金为主,白银为辅的复合本位制。
宋子文高兴的是,作为资深的银行家,对能够实际操作一次投机买卖的渴望终于可能实现了,而且还是以国对国的高度,人生还能有几次这种激动人心的金融搏杀啊!。而辛昕高兴的是,这种计划中的白银炒卖行动,可能和美国那个祸害了中国经济、打断了民国“黄金十年”的《白银法案在时间上重合,那么这次,将由他辛某人来狠狠教训一下美国人吧!
既高兴又失望的人是蒋介石,他原来看到他的理财大臣宋子文和辛昕只用了一番编造概念的手段,就把世界上的各主要强国都诱入彀中,轻易就同意向中国贷款11亿,按照1美元兑换2.4银元的现有汇价,几乎有26、7亿银元之多。这要是买成枪炮,几乎可以吧中央军扩充10倍,如此一来,试看天下谁又能是他蒋某人的对手!
可惜,来自后世的辛昕对他热衷于用内战的手段消灭政敌的做法十分反感,在贷款议定之初,就引入了贷款监控的管理制度,建议由各国银行家和国联官员联合组成监督贷款使用的“管理委员会”,最大限度地阻止了老蒋的染指。因此老蒋在这件事上,就只得到了远东新经济发起国领袖的荣誉,至于要打这笔钱的主意,门都没有!
对这件闹出世界级响动的大事件,最不爽的就剩下被排斥在计划外的中国汪精卫和邻国日本了。孙科汪精卫在计划一公布,就知道自己变成了空喊口号,争权夺利的反派角色了。南北舆论逐渐开始集中转向南京那边提出的国家经济建设方案,以及中国融入世界经济的关注,而对于国民党内部的党统争夺再也没有多少兴趣了。广州的失落感越来越强,直至他们内部也开始了意见分歧和态度弱化,渐渐开始离心离德起来。
被有意冷落在一旁的日本,心里是打翻了醋坛子,酸意满满。于心不甘的日本人起初跑来,也照单复制一份同样的计划,想放在两广推行复制,即使把未来两广的经济发展权益抓在手里,同时也变相支持孙科汪精卫的分裂计划。但由于日本人的私心太重,自作聪明地单方面要广州政府放弃对日本商品的进口关税,而对两广的出口却只是象征性地下降一点,明显是要把两广当作日本产品的倾销地和原料市场。对于这一点,连汪精卫都认为日本人这时是在坑害他,他只要一签这份合作协议,就坐实了卖国的罪名,不需老蒋对他怎样,自己立时就会身败名裂,彻底断送自己的政治生命。
这些由日本人复制又做了有利于自己修改的开放发展条约草案,被中统的特工偷了出来,并公布于众,一时间日本人企图分裂中国市场,支持分裂势力的险恶用心暴露无疑。随后被中外媒体大加挞伐,引起了欧美国家集体厌恶和提防,纷纷发表委婉的警告,要日本人不要阻碍中国开放市场融入世界经济链条的计划。在国内,日本人想要永远保持中国虚弱、分裂的国策,引起了中国工商界和教育文化界的口诛笔伐,仇日情绪高涨起来。
日本人这下在中国的形象被弄了个灰头土脸,丑恶不堪,最后只有悻悻离开两广,抛弃了汪精卫。转头厚着脸皮到南京向老蒋抗议,说自己自己遭到了中国的无妄抵制。出于平衡的心理,也避免惹怒这个强盗,在老蒋的干预下,宋、辛两人心不甘情不愿地才接纳日本进入九国经济新约,变成了最终的《十国经济公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