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恩亮穿着一身粘了泥浆的常服向他们走来,脸上是一脸的疲态。见了面也不顾身上邋遢,把西装革履的瞿振渝抱起来甩了一圈,高兴无比。张廷枢看着这两个大高个抱在一起,亲热地地不行,心里也很羡慕这份友情。
两人亲热完毕,陈恩亮才走过来,向张廷枢先敬了个礼,再握手欢迎。
“我听说,张旅长是冯庸的义弟,演习的事冲撞了你的虎威,希望你不要介意啊!”陈恩亮态度真挚,眼光热切地看着张廷枢。
“哎呀,我这个败军之将,今天上门讨教,你可不能藏着掖着的,得把你的练军方法好好地跟我说道说道。起码,一顿饭今天你得管好。”
张廷枢也是个直爽的东北人,一根肠子通到底,见陈恩亮本人直率真诚,刚才又看到他搞的炊事车、官兵平等这些事,看得出此人是个带兵的好手,心中也有结交的意思,遂拿讨一顿饭来打破两人之间的隔阂。
“哈哈哈,我就知道蔚久兄好吃一口野味,今天我已经特地安排下了。今晚我们就在这儿吃烧烤野味,来一场烧烤大餐如何,酒也备下了,是我们东北的德惠大曲。”
久在军中的陈恩亮也是和自来熟,刚说两句话,就叫上了张廷枢的字“蔚久”,还特有心,准备了野味美酒款待。被人捧着的感觉张廷枢也很受用,不一会,两人就亲哥热弟地叫上了,完全没有了原先的那份气恼。
很快,勤务兵们在陈恩亮的吩咐下,很快就在帐篷外的空地上摆上烤架和桌椅,端出几个铁盆,有半盆腌好的肉食和两大盆新鲜蔬菜,点好炭火,开始烧烤起来。张廷枢看着这几个勤务兵在一个铁质碳盒上的铁网上熟练地翻腾着食材,一会肉的香味和调料的鲜味就被烤了出来,弥漫在空地的上空。
陈恩亮把两人让到长条桌前坐下,打开酒坛,给大家斟上。刚好,勤务兵也端上来第一盘烤肉和烤土豆,插上木钳子,方便取用。陈恩亮端着搪瓷口杯站起来,说了酒席的开场白;
“我是让冯庸特地去求蔚久兄接振渝的,意思嘛,就是好趁此机会和蔚久亲近亲近。俗话说了,这不打不相识,我也早就想认识蔚久兄了。蔚久兄不光是冯庸的结拜兄弟,听冯庸说,蔚久兄也是个有血性的好汉,特别肯为国家出力,我是十分敬仰啊!
另外嘛,我和振渝他们也分开了三个月了。振渝自接手兵工厂以来,就为我们研发生产了大批的新式武器,使我军的战力提高了一大截,这是大家交口称赞的,我也与有荣焉!今天两位都来到我的军营,真可谓是双喜临门!来,借这杯酒,让我表达对两位的热烈欢迎!我先干为敬,干!”
说罢,他一仰脖,把小半缸酒一口喝下,缸底亮给两人看。
两人也站起来,把杯中酒一饮而尽,相互亮着缸底,哈哈大笑。
张廷枢吃了一口菜,几口咽下,就端着酒又站起来,正色说道;“咱们本该早点亲近的,我也仰慕你们几位的大才。今天我就高攀一下,我知道你们和冯五哥是结拜兄弟,你们两个是五哥的大哥和三哥,如果不嫌弃我这个庸人,也让我叫你们大哥、三哥,你们也别叫什么蔚久兄了,我比你俩小,你们就顺着五哥的叫法,叫我二弟吧,不知两位哥哥愿意嘛?”
张廷枢知道辛昕他们四个是少帅跟前炙手可热的大贤,才干出众。今天也略见识了陈恩亮治军用兵的招数,什么官兵平等、炊事车,还有前两天演习中的凌厉打法,都足见此人的将略了得,在东北军中也是难找的。所谓英雄惜英雄,不如顺着冯五哥的缘分,和他们交个朋友,今后也好互相帮衬。
陈恩亮和瞿振渝对视了一下,两人皆是端杯站了起来,哈哈大笑,用力把酒缸和张廷枢一碰,说道:
“好啊,我也想和二弟这个当世英杰更加亲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