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肃带着丫鬟端着为周瑜备好的米粥入院,听闻有打斗声,想侯府重地,什么人敢在此放肆,赶前一看,不是别个,两个熟人,惊呼道:“哎呀,秦姑娘,周校尉,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怎么打起来了?”
二人皆不理他,斗得酣畅,秦沁心恰好一肚子闷火无处可泄,出手十分凶猛,丝毫不给对方喘息余地,周泰连接几招,就有些抵挡不住,秦沁心一拳过来没接住,成了熊猫眼。
鲁肃见状出手帮忙,在二人夹攻之下,秦沁心顾前不能顾后,抽身退至院栏,见一架石灯,踩上灯顶盖一跃飞上房顶。
秦沁心朝下喊话道:“哼,果然是卸磨杀驴,现在周瑜无事,你们就秋后算账,一群伪君子。”
“秦姑娘,你先下来,有话好说。在下并不知何事动手,只是侯府重地,怕惊扰主公,姑娘担当不起。”鲁肃在下着急解释道。
秦沁心不理,凭借轻功在房顶纵跃着,在上见澤军府门前,一灯,一马,一人伫立在秋风中,形单影只,秦沁心知是吕蒙在等她,却径直跳过,隐身入黑暗中消失了。
鲁肃责备的看了一眼周泰,周泰翻了个白眼气呼呼道:“哼,妖女!我是奉主公之命来请她问话,此女却不识好歹,胆敢动手打人,违抗君命,简直是目无王法,必要回禀主公,严惩不贷。”
说完自回孙权去了,鲁肃发了一会怔,不晓得转眼功夫怎会弄成这样,他此刻最担心的是周瑜,苦着脸进高明堂,见公瑾自己坐在榻沿,果然好了,喜出望外赶到床边:“公瑾,你没事了?”又见周瑜衣衫不整,神色凄凉,再见其手中握着一块碎玉,鲁肃认出是子白玉,也知此玉对周瑜的重要性,心兀自一紧,不敢作声。
秦沁心回了望江楼,自从上次换了男装去悦君楼惹事,就没再回来,何某也不敢怠慢,将她住的客房收拾干净,专买了个叫兰花的丫鬟在客房外间守着,听候吩咐。不怕一万,只怕万一秦沁心回来,照顾不周。
何某小心性格有了成效,秦沁心对此十分满意,她叫兰花给她去拿酒,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想一醉解千愁。
兰花拿来何某亲自挑选的佳酿,酒器选的金樽玉壶,秦沁心叫她放下便打发她去休息,不让她在外间伺候,兰花只能出来,何某问秦沁心形色,兰花道心情不佳,何某不敢打扰,另外安排房间给兰花休息。
秦沁心一人饮酒解乏,因唇上有伤,也不用什么酒杯,直接从壶嘴倒入,醉了就倒床睡觉,也不哭闹,不发酒疯,这是秦沁心的作风,独立于世,孤心沁己。
秦沁心酒醉睡至晌午,醒了仍觉眼皮备沉睁不开眼,心中思虑皆系挂在周瑜身上,她要把那些可恶的疤除掉,她不容许这些丑陋的东西破坏她心中的男人。
秦沁心想到此方有力气起床,因酒兴在头,依然觉得昏沉,捂着头眯着眼,人摇摇晃晃,被人扶住:“好好的,怎么喝这么多酒?”
秦沁心一惊,勉强睁眼见是卫钧在旁,不高兴道:“神出鬼没的,你跟踪我?”
“你在我兄弟肚子里养了条蜈蚣,我跟踪你,不算过分吧?”卫钧道,“先喝杯茶水解渴。”
秦沁心嘴唇刚沾到热水,痛叫一声缩回去,用手捂住嘴,“怎么了?”
卫钧将秦沁心手放下,细看才发现下唇有条红到发黑的裂口:“这嘴唇怎么破了?”
秦沁心难堪不答,卫钧笑道:“该不是给人咬了吧?”
秦沁心推开他手,闷闷睡下,“这么说,周瑜就是你第一个男人?”
秦沁心睁大眼望着卫钧,他的神情透着几分不高兴,但秦沁心不在意,更不否认:“倒什么都瞒不住你。你这么关心我干嘛?”
卫钧微微一笑,柔声道:“你也胡闹够了,我兄弟也知道错了,你就饶了他吧,肚中有只蜈蚣,可叫他坐卧不定,寝食难安,罪也受了,姑娘的气也该消了。”
秦沁心犹疑,按卫钧的武功根本不需对她和颜悦色说话,他这副伪君子表情,倒拿捏不准他想干嘛?
秦沁心捂着额头叹了口气,“肚子饿不饿,想吃什么跟我说,我去准备?”卫钧关心道。
秦沁心不似以往嬉皮笑脸,风流多情,面对卫钧暖心的关怀,反绷着一张冒着寒气的脸,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这是卫钧在任何女子神情中都未曾见过的。
有一瞬间,卫钧怀疑这不是对他尽情调戏,与他相吻在房顶的秦沁心,而是另一个陌生女子。
“明天再说,今天我没心情。”
卫钧微微一怔,颔首点头,却也不强求,坐在床沿边上想但安抚几句,被秦沁心再次拒绝:“我头好痛,公子请回吧。”
卫钧第一次遭女子拒绝,还是被对他百般示好的秦沁心,脸色因难堪微红,暗自忍耐:“好,在下告辞,不打扰姑娘休息。”带着莫名情绪离开望江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