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这次确实对秦沁心刮目相看,虽然言语出格,但在这样的坏境下还能笑语晏晏,不计前嫌的爱恋他,这份气魄和乐观男人都难企及,更比娇弱流泪的女子让他爱怜。
周瑜确实被秦沁心这句话打动了,若说他来的时候还有些犹豫,但现在把杀秦沁心的心完全泯灭,甚至就想搂住她当自己的女人,可是不行,因为以秦沁心的性格,他们并不合适。如果他周瑜还是二十岁的青年,把爱情想得美好,他会接受秦沁心,可他已经三十了,经历了太多,他知道,爱情绝不是最重要的东西,甚至只是一种累赘的附属品。
秦沁心吃着干瘪瘪的馒头,瞥见饭筐里还有一壶水酒,提起来就要喝,周瑜忙抢下。
“怎么了,我好渴啊,”秦沁心说的是实话,蛇血性凉,腥气重,不到迫不得已她也不爱喝,肚子饿能忍,口渴受不了。
“天气冷,怕你姑娘家受不了,我拿去温温。”
“不用了,”秦沁心等不及就要抢过来,周瑜却宁愿摔碎也不给她喝,秦沁心看着满地碎渣,一地水渍,她是个聪明人,略有所悟。
周瑜也心虚尴尬,正不知如何解释,反是秦沁心把他手握住笑道:“你很冷吗,一瓶酒壶也拿不住,”
周瑜哪里冷,现在是面红耳赤,手心都在出汗,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紧张溢于言表,却还是费力编造谎言:“天气降温太快,这牢里又潮湿,”仿佛想到什么,把自己外衣脱下给秦沁心披上,算是一种认错的讨好。
秦沁心顺势投进周瑜怀里,趁机轻薄了一下周瑜:“你还没说,你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周瑜搂着怀里的秦沁心,不知是不是错觉,感觉单薄了许多:“对你好还有错了。”
秦沁心笑着坐回半湿不干的稻草上啃着硬邦邦的馒头,但牛肉是一点没动,周瑜十分愧疚,劝道:“不爱吃就不吃了,我带你出去吃点热乎的。”
秦沁心眯着眼笑道:“我是死刑犯啊,”好像在提醒周瑜,怕他忘了。
“你还知道自己杀了人,杀一个老鸨就是算了,怎么连张缪和陆明你也敢得罪。”
“哼,那种臭男人,一无是处,留着他们的狗命做什么,”秦沁心不屑道。
周瑜知秦沁心又要胡言乱语,忙打断道:“好了,我问你陆明人呢?”
秦沁心不明周瑜问此话意思,“怎么,大肥猪不见了,来找我要人?怕我藏在这牢里把他圈养了?”
周瑜急了,他现在是真心想救秦沁心,能少得罪一个人就少得罪一个,陆绩现在没说话,是因为陆明下落不明:“你别开玩笑,我找人问清楚了,陆明离了悦君楼,再没人见过他,这笔账是一定要算在你头上的。”
“我都判了凌迟,还怕你们给我添罪不成?没见过就是没见过,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刚才那杯毒酒,秦沁心是看周瑜夺下了,说明他对自己有感情,就不计较了,现在认定周瑜找她别有目的,暗自生出几分掩饰不住的不快。
周瑜一想此话也对,并且以秦沁心唯恐天下不乱的胆子,哪里会怕多担一条罪责,“好了,此事暂先不议,你可认识卫钧卫廷明?”
秦沁心一愣,看着周瑜试探询问的眼神,心情又瞬间亮敞,挨近周瑜故意道:“你说那个比你还生得英俊的卫公子?”
周瑜木着脸点头,提到卫钧,秦沁心这眉笑颜开得表情,可比见到自己开心多了。
周瑜想到秦沁心调戏他的娴熟手段,挑逗的言语顺口就来,青楼女子也不过如此,觉非一朝一夕磨炼出来,更不会只对他一人这般,心顿时沉下去。
秦沁心趴在周瑜肩膀上,手指头在他黝黑的皮肤上摩挲,略微粗糙,确实不能与卫钧白皙细腻甚过女儿的皮肤相比,但这坚毅的棱角总是能触碰到她最柔软的心,已蒙上岁月尘沙的深目总在她心里下着淋淋悲伤小雨,那微抿的薄唇上一撇弯月似髭须虽褪了英姿俊气,但恰好是吸引秦沁心的一份她还没具备,无法抗拒的成熟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