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绚烂的剑光铺天盖地自上而下,不光是刺客们愣住了,楼闻墨也没能反应过来。跑地飞快的良驹冲开人群,众目睽睽之下,楼闻墨只觉得自己腰间一紧,就轻盈的飞了起来。
身体并不单薄的楼闻墨本就不轻,更别提他还手持一把剑,但那人劫走他的动作干净利落,甚至只用了一只手,就揽住了他的腰把道士整个人带了起来。
落在救命恩人面前,整个人侧身被夹在马与人之间的楼闻墨大脑是蒙的,他耳听到呼啸的风声,还有后面越来越远气急败坏的声响。
自己骑马,跟坐在别人前头的感觉是不一样的,楼闻墨只觉得有些无法自控,他甚至一路上仅能闭上双眼,感觉风把无法动弹的自己压在人胸膛。
良久后风声渐弱,身下的马主人按在楼闻墨腰间的手也松快不少,楼闻墨这才能开口说话。可惜他还没想好说什么,就被对方先抢过话头。
“你没事吧?”靠在人怀里的楼闻墨甚至能感觉到对方因为说话产生的胸膛振动。
“贫道无妨,多谢侠士今日出手相助。”楼闻墨站在还是有些发懵的,殊不知面前的人比他这个当事人更为茫然。
“只是觉得道长有些面善,有过一面之缘。”侠客的声音干巴巴的,轻易能听出来对方有些紧张。
但他们不是第一次见面吗?对方还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这是在紧张什么?楼闻墨不明所以,却不知对方与他是真的有一面之缘。
一开始没瞧见脸还没事,停下来把楼闻墨一张冷面看的清清楚楚,发觉这位就是何亦寒师兄的侠客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侠士说笑了,贫道自认很久不怎么出门,或许只是您见过穿道袍的同门?”对那次一面之缘一无所知的楼闻墨依然是陌生人的说话,让侠客想说什么的话语卡在喉咙。
“路途凶险,既然已经插手便帮人帮到底,道长可是要去哪里?”被噎住的侠客最终没有放手,他眯起一双狭长的丹凤眼,放松下来后身上自然而然升起一股吊儿郎当的气质。
“怎么说道长也是我救下的人,现在没有其他坐骑赶路,死在路上可惜了,不如到下一个城池前和我一起赶路?”侠客的话语里是不容拒绝的强势,他连理由都为楼闻墨想好了。
“刚好出门在外我不大想动手,顺便这一路上道长来帮我做饭?”好似漫不经心的话语中,其实是对楼闻墨的通知。
侠客的话听的楼闻墨一愣一愣的,感觉这种明面上疑问,实际上告知的说话模式自己好像刚在哪里遇见过。
“道长你说如何?”侠客的话语打断了楼闻墨的思索,将对方的注意力吸引回自己身上。
“接下来也劳烦侠士了,请问贫道该如何称呼阁下?”实际上没有目的地,只是想将刺客带离普通百姓的楼闻墨选择顺水推舟。
“我姓华,名燕景。”侠客,也是华燕景回答。
“贫道姓楼,唤闻墨。”楼闻墨默默记住了那个名字。
只有一匹马的二人再次上路,在觉得之前姿势哪里都不对劲儿的楼闻墨强烈要求下,他们换了一个坐姿。
满脑子不能让无辜人卷入,到下一个城池就买马离开的楼闻墨正坐在华燕景身前,满脸的坦坦荡荡,反倒是之前觉得没什么的华燕景多少有些束手束脚。
无他,华燕景认出来了楼闻墨是他听过琴声的,南风阁的墨色公子,更是何亦寒的同门师兄。可是楼闻墨不知道啊,他们二人甚至是一个帮会的。
并不懂得说话艺术的华燕景束手束脚起来,他无法确定楼闻墨对墨色公子这个身份在乎不在乎,反正他是挺在意的。
察觉到救命恩人莫名纠结的楼闻墨体贴的没有多说,还在心里给华燕景找好了理由。以为这位是因为他们的共骑姿势想不知道存不存在的夫人了,才这么无精打采。
楼闻墨一路上旁敲侧击的安慰华燕景事从权宜,不用在意自己,倒是让听明白了,实际上在纠结别的的华燕景好一个哭笑不得。
大抵是因为上次跑的太快,把那群人甩远了,又或者是因为出了什么其他变故,反正二人过了相当一段安全时光。不是吃吃睡睡赶赶路,就是晨练饭后切磋一番,就当作在消食。
华燕景不知道那些人之前咬的紧,只觉得风平浪静挺快乐的。唯有楼闻墨一直不敢过于放松,担心突发情况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