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灶房,陆斩独自蹲坐在门槛上,低着头扒拉碗中的炒蛋饭。
面对着自己最喜欢的炒蛋饭,他忽然感觉有点不是滋味,没了胃口。
随手往地上一丢,碗底与硬石板发出一声清脆的敲击声。吓得他一激灵,几乎要跳起来。
“哼!”
瞧着瓷碗还好端端的,陆斩气呼呼的发出一声冷哼。
出了山洞之后,李西屏几人头也不回的直奔前院议事,独留下陆斩一人在风中凌乱。
原本获得修行术的喜悦,瞬间冰消雪融。
“走就走嘛,也不交代一下,晚膳都别吃啦,看不饿晕你们!”
生气归生气,碗还是得刷的。唉,抓起地上的瓷碗,垂头丧气的准备打水。
路过灶台时,陆斩眼骨碌一转,放下碗筷,端着铁锅就要出门,“哼,就是留给老黄吃也不给你们!”
刚要跨出门槛时,偏又犹豫起来。皱着眉头思忖小半天,终又是心软下来,乖乖将铁锅放回灶台上。
边走边嘀咕:“姑且原谅你们一次!”
......
前院议事厅中,气氛颇为热烈。
书院有修行在身的教习,多是当初随林久章到处征战的老部下。有一部分,却是书院培养的优秀学子,结业之后留院潜修,充作教习。
换句话说,此间众人,皆是书院嫡系。
因此,一听大战将起,书院众人皆是摩拳擦掌,恨不得立马赶去战场。
“院长,咱没啥好说的,您就发个话,什么时候出发!”讲话的是个细眉细眼的中年教习,嗓门倒是忒大了点,正撸着袖子上前发言。
这位教习复姓欧阳,有个非常清雅文气的名字:欧阳玉秀。
“何时出发,院长自有定计,你坐下听调便是。还有,教习要有教习的样子,还不把袖子放下,像什么样子!你是教习,不是兵痞!”
林远生正襟危坐,冷着脸,一句话压的满场突然安静下来。
“臭规矩忒多!”不满的小声嘀咕一句,欧阳玉秀默默坐定下来。这位教谕的厉害,他早已领教多时。有道是好汉不吃眼前亏嘛,自家还是少说两句吧...
林远生不仅仅是院长的二弟子,更执掌书院实务十数载。于书院众人而言,他们尊敬院长,却更加敬畏这位院长的二弟子。
修行者自有修行者的傲气,能得众人敬畏服气,林远生自是有独到之处!
林久章老神在在,心中却是乐开了花。
后继有人,后继有人呐。以老二的年纪与资历,能将这群老鹰训得老老实实的,真给咱长脸!
“北方来信,边境告急。我等身为大夏子民,守护国家安危,自是义不容辞!因此,我与诸位皆需北上杀敌!但书院也不能撒手不管呐,北境战事一起,南蛮子的小动作怕也少不了,还是需要留下些人来守护书院。”
林久章这话一出,在场众人顿时面面相觑。留院算个什么事儿,多少年厮杀下来的,这么多年早就手痒了!
有性急的,当场就迫不及待地出声,“院长,留院这活儿,咱还是留给后进吧。毕竟战场上,刀枪可不长眼!”
这话说的,几个年轻点儿的教习可坐不住,“瞧您这说的,拳还怕少壮呢!这等事,还真就得咱这后进做!”
"嘁,我等修行者可不是凡夫俗子,那可当真是岁数越老,修为越高呐!"
"哎哎。您说这话,我们林教谕能同意么?要不,您跟他比比?”
"好小子,你......"
眼看场面越发乱了,李西屏倒是躲在一旁瞧得热闹。再看那林远生,直接就是黑了脸。
“够了!”
一声怒喝,把众人的视线拉回到议事厅主位上。
“何人留下,何人北上,皆已定下!念到名字的,回去收拾收拾,后日巳时出发。余者,且留在议事堂,院长还有话交代!”
“李曼卿!”
“属下在!”
“欧阳玉秀!”
“卑职在!”
......
念到名字的,一个个欢天喜地的离去,回家收拾去了。没有念到名字的,一个个垂头丧气,如斗败的公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