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璐薇的大脑就像高速运转的机器一样,设想了种种现实生活中不可能存在的情景。尤其是想到霍明达对自己的态度,更让白璐薇心口堵得慌。人都说婚姻有“七年之痒”,从嫁给霍明达到现在已经八年了,霍明达除了天天各种抱怨之外,从来没有考虑过白璐薇的感受,包括结婚也是这样,白璐薇琢磨了半天自己当初为啥要嫁给霍明达,后来才发现并不是爱情让自己走进了围城,只是觉得再不结婚自己就成了“斗战胜佛”,同龄人的孩子都满地跑了。
电脑终于启动开了,白璐薇正想开始工作。“咚咚咚”地响起了敲门声,白璐薇抬起头,清脆地说了声:“请进!”推门进来的是老板的秘书,白璐薇赶紧从座椅上站起来,笑着说:“王姐,您坐!”王秘书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据说已经生了两个孩子了,模样长得并不是很好看,一双不大的眼睛却总是透露着精明,鼻子在脸上占据的位置不太好,总给人一种不够居中的感觉,更绝的还是王秘书的牙齿,两颗虎牙长得很跋扈,根本都不顾嘴唇的感受。说实话,白璐薇刚到公司的时候,还以为王秘书是打扫卫生的呢,她的长相刷新了白璐薇对小秘的认知,这哪里是小秘啊?从体型来看,这是“大秘”。
王秘书拖着圆滚滚的身子踩着高跟鞋走过来了,白璐薇都为那鞋感到难受,尖细的根部都快承受不住王秘书的体重了,但王秘书却从来不这样考虑,只要她一出场,什么时候都是踩着高跟鞋。苗条的人踩着高跟鞋给人一种袅娜的感觉,可王秘书也愣是把这种袅娜变成了对人视觉的折磨。没办法,人跟人就是不一样,白璐薇在给王秘书让座的同时,还在心里感叹。
王秘书也不推辞,把座椅拉过来,一屁股就坐下了,座椅立刻发出不堪重负的叫声,白璐薇拿起一纸杯去为王秘书准备水,“别忙活了,我说两句话就走!”王秘书赶忙制止,白璐薇拿着纸杯站住了,满脸疑问:“什么事啊?还就一两句就解决了?”王秘书立刻笑着说:“对你来说是好事!”白璐薇一听,立刻走了回来,把杯子放在桌子上,连声催促:“王姐,啥好事?快告诉我!”王秘书这时候却卖起来关子:“这事吗?要不是我,还轮不到你呢!我可告诉你,等哪天你飞黄腾达了,可别忘了姐啊?!”
白璐薇越发地好奇了:“我?还能飞黄腾达?拉倒吧,我说王姐,你就别给我开玩笑了!”王秘书连声说:“真的!我敢发誓,我要是骗你,出门就撞墙!”白璐薇“咯咯咯”地笑了,“好了,我信还不行吗?本来说一两句的话,现在都说了几句了,跟吃包子吃了十八里,没吃着馅一样!”王秘书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薇薇,你知道吗?虽然你刚来咱们公司,但我就是喜欢你,你不但人长得好看,关键是说话特逗,哎吆,笑死我了!”
白璐薇很是无语,自己不过说了句再平常不过的话,有什么可笑的?王秘书终于笑完了,这才一本正经地说:“今晚有个应酬,是咱们公司合作多年的一个大客户,我向老板推荐了你……”王秘书还没说完,白璐薇就连连摆手:“王姐,你可饶了我吧,我打个字,敲个键盘还行,真要去陪客户,我可不行!”王秘书故意生气地说:“你看看你,怎么这么不知道好歹呢?这事如果换上别人,肯定会觉得打着灯笼都难找,这主动找上你,你还推辞个啥?再说了,不论谈得下来还是谈不下来,公司都先给你弄一身行头,多好的事啊!”
白璐薇继续拒绝:“王姐,真的不行,我还得接孩子,家里还有一大堆事。再说,我真不适合出席这种场合,我这个人也不会说话,万一我把客户得罪了怎么办呢?”王秘书“扑哧”乐了:“我还真看走眼了,说实话,你刚来公司的时候,咱们全公司的人在私底下都认为你长得漂亮,绝对是个大花瓶,现在我才发现,你真是个贤妻良母!唉!白璐薇啊白璐薇,你真是白瞎了你这副好皮囊,明明可以靠脸吃饭的,干嘛天天在这里窝着敲键盘啊?”白璐薇十分惊讶地看着王秘书,王秘书看到白璐薇的表情后,更加得意地说:“我啊,要是长成你这个模样,现在干嘛还跟你废话啊?!有这种好事,我早第一个去了!可惜啊,我这模样登不了大台面。薇薇啊,王姐我是过来人,听我一声劝,保准让你以后衣食无忧,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白璐薇快把脑袋摇成不郎鼓了:“不行,不行,我不同意!”王秘书或许是没有做好被拒绝的心理准备吧,十分诧异地问:“你真不去?”白璐薇用力点了点头。
王秘书突然有些生气了:“你这个人怎么能这样呢?我都给老板说好了,一会我怎么给老板交代呢?今天你不去也得去,去也得去!”白璐薇皱了皱眉头,低声说:“我真的不能去!王姐,我觉得你是误会我了,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人!”王秘书声音明显高了很多:“我怎么想象你了?去陪客户喝个酒,说个话就那么难吗?再说了,就是人家摸一下,拍一下的,哪又有啥?你都生娃了,啥没见过,还扭扭捏捏地装什么清纯?!”白璐薇没想到王秘书说得这么直白,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王秘书见白璐薇不说话,还以为是心动了,继续游说:“我活了四十多岁了,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啊,我跟你说,第一次你可能放不开,但有些客户就是喜欢你这种放不开的,没准你还能傍上一个大款呢!”
白璐薇觉得再让王秘书说下去,自己的三观需要重新塑造,于是毫不客气地说:“王姐,我不去,宁愿敲键盘敲到手抽筋,也不去陪酒陪笑,我不想当别人眼中的一个玩偶……”“吆——啧啧!看把自己说得纯洁的,我是不是一会找老板给你立一块贞洁牌坊啊?什么陪酒陪笑?这是工作,这是公司交给你的工作!你不去是吧?好,好,你等着拿东西走人吧!”王秘书说完,站起来踩着高跟鞋恨恨地走了,出门后,还故意把办公室门摔得叮当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