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不打,而是为了给自己留后路,锦罗暗暗叹息,还以为裴晏对她仍旧有情呢,听卿公度说裴晏还会纠缠,锦罗感慨良多:“你有狄小姐,我有裴公子,我们两个真是同病相怜。”
卿公度道:“他们两个岂能同日而语。”
他之意,裴晏身为男人行事不够光明磊落,狄凤鸣身为女子却能够爱憎分明。
锦罗会错意,看他一笑:“是不能同日而语,裴晏只是想从我这里得到银子,而狄小姐是想得到你。”
卿公度感觉自己被嘲讽了,道:“裴晏若对你无情无义,也不必拉着你一起投河殉情。”
是替裴晏说项?还是反唇相讥?锦罗轻问:“你见过谁殉情会喊救命的?”
卿公度语塞,再无合适的话来是活,索性仰头看天,星子闪烁,夜色已加深。
锦罗也再不开口,两个人默默而行,待回到麒麟苑,韦嬷嬷等仆妇齐刷刷等在庭中,见了他们忙迎上来,屈膝施礼:“世子世子妃回来了。”
卿公度含糊的嗯了声,锦罗紧随着他,二人进到房内,韦嬷嬷也跟了进来,扫了眼床铺,被褥都规规整整,让身边的仆妇将新煮好的茶放在桌子上,就道:“世子世子妃早些安置吧。”
卿公度又含糊的嗯了声,韦嬷嬷也就反身走了出去,随手将房门紧闭。
韦嬷嬷一把年纪,熟谙奴仆之道,走路关门,都有固定的姿势和轻重,所以那关门声极轻,锦罗还是如同一口钟撞在心头,心就忽悠颤了下,稳稳心神,自己抱了床被子去了春凳旁。
卿公度无意再与之抢春凳,踱至桌边抓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挑了下眼皮,见锦罗准备就寝了,他又垂下眼皮,细细的品着上用蒙顶。
他和锦罗大婚,宫中自然有赏赐,皇帝李绶的自不必说,太后皇后也不必说,连贵妃和其他妃嫔都有礼,还有各位亲王郡王官员,那些名贵的礼物堆满了库房,卿公度平时不喜欢喝酒,那是行军打仗的需要,喝酒容易贻误战机,但他喜欢喝茶,茶可以提神么,这不单单是行军打仗的需要,也是他喜欢思索的方式,一边喝茶一边想事情,宓氏晓得他此习惯,特特吩咐下去,宫中赏下的茶叶都送来麒麟苑,甚至麒麟苑还有专门煮茶的仆妇呢。
此时他一边喝茶一边想,此后该如何与锦罗相处?还是迅速和离?
毫无头绪呢,突然感觉腹中一揪,就像两个人抓着他的肉撕扯一般,痛极,他皱皱眉,猜测会不会是旧伤引起?
可是,腹中的痛一阵比一阵加剧,纵使他刀光剑影过来的,曾经给敌人数箭射穿,也没叫出一声,而此时,他却沉闷的呻吟了下,因为那痛比刀剑割开皮肉更重。
锦罗本就紧张,长这么大,第一次与个陌生男人同室而居,怎么样都别扭,怕自己睡相不美,怕自己打鼾咬牙梦呓,怕的很多,听见卿公度那里有声音,不免看过去,即发现卿公度一张脸呈青灰色,还佝偻着身子,锦罗忙问:“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