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泽。”
“李三才。”
“邱兰息。”
“简川。”
“葛春竹。”
“齐青玄。”
“今日自愿结为异性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皇天后土为证,若违此事,天人共诛。”
如是,上敬天,下敬地,再敬长辈,礼成。
紧接着则是拜师礼,简川高做上首主位,曹楼三跪九拜,奉茶拜贴,乃为衣钵传人。
再而恭贺者络绎不绝,达官显贵,江湖豪侠,具皆有之,具皆羡之,王安石三老虽未亲至,亦皆送来贺礼,而至宫中赏赐下来,气氛掀至了顶峰。
应酬了大半夜,七兄弟才有时间坐下来共叙别情,这其中,宗泽和李三才虽是初见,却也意气相投,至于铁蛋,虽是年纪最长的大哥,然却赤子心性,此刻早已吃饱喝足睡着了。
余下六兄弟喝着小酒,畅谈天下南北,而至酒意盎然,简川适时的对宗泽说:“二哥,别回边境了,留下来给朝廷练兵吧。”
自去年分别,至今已有半年,宗泽一直了无音讯,直至简川因为结拜之事特意寻找,才发现宗泽早已于河间府投军,且在跟大辽国的数次小规模冲突中屡立战功,现今已经是军中校尉了。
有些人,注定是会明川千古的,便如宗泽,不过短短半年,其在边军中已然创下了不小的名头,颇受拥戴。
闻言,宗泽立现为难之色,简川便将自己准备上书朝廷贱籍军改想法说了出来,并请宗泽来建此军。
宗泽听的心潮澎湃,然最终仍是拒绝道:“不是为兄妄自菲薄,只是初入军旅,经验颇为不足,此等大事,为兄承担不起,这样吧,三年,三年后,若四弟还需要为兄,为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闻言,简川虽有失望,却也情知宗泽说的在理,于是乎不再勉强,转而对邱兰息和葛春竹说:“边军的情况,都摸清楚了吧。”
邱兰息笑道:“早就摸清楚了,且以整理成册,回头便交给二哥。”
又对齐青玄说:“以后大辽境内动向,第一时间传给你二哥,此事,你亲自选几个信得过的去做。”
齐青玄重重点头。
如是,宗泽感慨,终知一别数月,简川等已然脱胎换骨,一举一动皆牵动着国家大事,所作之事更加令人神往,然他更清楚,现今的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他能做的,唯有勇往直前,以期在未来某日,能真正和简川并肩共赴国难。
李三才说:“四弟交代的事情,漕帮已经在做了,这天下山川,没有比我们漕帮更熟悉的了,至多再过半月,重新绘制的山川图便能送抵汴京,介时,我也要离京了。”
闻言,众皆默然,唉,七兄弟刚刚结拜,却没那么多时间相处亲近,实乃憾事,然众人皆知晓,往后的日子长着呢,大家因家国结拜,便理应为家国奋斗终身,短暂的离别是必然的,待重逢,更显珍贵。
如是酩酊,把酒言欢间,虽是严寒,却依旧热情如火。
然第二日天刚蒙蒙亮,简川便已起身,沐浴焚香,强打精神,换上三品赞治大夫的红袍,直入宫城,参加今日的大朝会。
因简川办的都是皇差,故这三日一次的大朝会简川是可参加可不参加的,所以当众臣见到身穿三品红袍的简川时,便立刻会意,今日,怕是有大事发生。
果然,大朝会刚刚开始,简川便已经跨步而出,朗声曰:“臣,有本启奏。”
见状,莫说百官不解,便是高太后和小皇帝亦是诧然,这是简川第一次殿堂上奏,且事先完全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
当奏本相继被高太后和小皇帝看过后,两人立刻知晓了简川没有事先禀报的用意,而当简川当众说出了自己关于贱籍军改的方略后,王安石司马光等也明白了简川的良苦用心。
他们清楚,简川之所以没有事先告知他们,是因为断定他们不会进行支持,更代表,简川要独自一人承受来自百官的狂轰乱炸。
“竖子无知,焉何妄为?”
随着这一句大喝,骂战随之展开。
归根结底,还是一个礼法,若行此举,必改现行之法,所以简川今日挑战的,已然是大宋纲常,这难度可想而知。
所谓舌战群雄,不外如是,不论百官们以何种方式反驳,简川只认准一点,曰:“强国必先强军,强军必有悍勇,中华之积弱,不思进取,默守陈规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