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侍卫暗叹一口气。“你且等着。”说完就从侧门进去,通报去了。
先说这肃王府,虽是地处西北,不似江南那么繁华,但是由于兰州乃是咽喉要地,连接帝国东西,再加上几代肃王的经营,也是攒下了不俗的家底,尽管比不上同为王爷的福王跟蜀王,但是在当下崇祯朝的六十多位藩王里,也是具有相当底蕴的。
肃王府里,一个小厮模样的年轻人被吊在房梁上,被一旁的侍卫拿棍子殴打,眼看就要被打地昏死过去了,嘴角的血浸透了衣服,流了一地,屋子里除了木棒跟肉体碰撞的声音,就只剩下血液落在地上的滴答声了,好不凄惨。
一旁的黑袍胖子,略显富态,摆了摆手,侍卫随即停下了动作,笑眯眯顺道:“小水儿啊,快说,与你一同偷窃粮食的贼人藏去了哪里,免受些皮肉之苦。”
被吊起来的年轻人动了动眉毛,一声不吭,只是不断发颤的嘴角好像在告诉自己身体是多么的痛苦。
“哼,跟你那不知好歹的娘一个样子,看你能不能嘴硬。”不等说话,侍卫就要抡起棍子,继续施刑了。
一个青衣小厮从门外进来,在胖子耳边耳语几句,胖子挑了挑眉毛,对侍卫说道:“就这样吧,先吊着,等晚上了再盘问。”
说完就跟着青衣小厮走了出去。
“呀,陈师傅终于来寻老汉了,真是叫老汉受宠若惊啊。”
“哼,莫要油嘴滑舌,此次找你还要你多多出力。”陈老头看着面前的黑袍胖子,不忿道。
黑袍管家听着对方倨傲的语气,张口就来:“你这异端,当年坑我就罢了,如今有事寻我还高高在上的,老不羞。”胖子不知为何,突然激动了起来,少年心想莫不是陈爷爷抢了胖子的心上人。
少年看着面前这个白白胖胖的黑袍胖子,心想:“管家都长这个标致?”身穿黑色员外袍服,脚穿云纹皂靴,嘴角白白净净的,除了两鬓的些许白发,再加上一副不怒自威的样子,俨然一个西北大豪。
李管家注意到了少年人的打量,不禁疑惑道:“陈师傅,这小兄弟可是沈家娘子的后人?”
“不错,这是沈青,快向你李叔见礼。”
还没等沈青施礼,胖子就问道:“听说你很能打?”
沈青确实很能打,自从记事起,总有一个娘里娘气的叔叔来到村子里,从小就教授他武艺,特别是枪术。沈青还记得当时他带来一把镔铁长枪,仅仅是一个甩尾,院子里脖子粗的槐树就从中断裂,搞得沈青满眼小星星,只有陈老头骂娘的声音搞得正在威风的叔叔好不尴尬。只是以后,村子里喜欢欺负沈青的孩子就悄声匿迹了,近几年收成不好,官府收租的时候,山里一般的猛兽也不能伤他分毫。
那天,沈青记住了这个怪叔叔的名字:“单岷。”
听到胖管家问话,沈青想了一想,说道:“我确实很能打。”
“行了行了,再过些年月你也不是这小子的对手。”“哦,对了,王爷可在。”陈老头怕胖管家出手试探,边问边往王府里走。
“王爷陪王妃省亲去了,如今只有小王爷在。”
说罢,便快走了两步,迎着老少二人进去了王府。
王府的一赌围墙,仿佛将兰州城隔绝成了两个世界,王府外秋老虎在肆虐,晒地满城的百姓直不起腰来好像一直没有抬起来过,而王府里面,小桥流水,亭台楼阁,乍一看像是到了江南水乡,穿着罗裙的侍女低着头走过,每走几步,就有一个侍卫挎着腰刀,如入定的老僧一般,动也不动。
沈青二人跟随李管家进入了王府,沈青看到什么都很好奇,摸摸柱子,踩踩石砖,看见水里的龙首咕嘟嘟地冒着水,惊奇地睁大了眼睛,路过的胆大的侍女看见沈青土包子的样子,发出咯咯的笑声。
“到底还是个孩子。”李管家低声说道。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走在身旁的陈师傅。
“哈哈,无妨,少年心性。”老人干笑两声。
陈师傅好像是真的当过当今肃王习,轻车熟路地走到一处校场旁,看着里面有个虎头虎脑的少年正在舞枪弄棒,一杆偃月刀耍得甚是威风。看见少年头上的金冠,陈师傅确认是肃王世子无疑。劈,砍,撩,磨,陈师傅虽然只是一介儒生,但到底是陪伴了沈青至今,沈青的功夫也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练成的,更何况还有单岷的演示,也早早地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好刀法。”没等陈师傅赞叹,沈青大喊一声,双腿发力,便跳上了演武台,看着金冠少年。
李管家跟陈师傅都是历经世事的老油条了,哪里会看不出来沈青这是起了比试的心思。正在演武台上沉浸在招式上的肃王世子看见一旁有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玩味地看着自己,心一狠,没有收力,顺势一刀撩出,直逼沈青腰肋,沈青见状立马一个仰身,等刀锋过去,张嘴骂到:“你这......”话来不及说完,明晃晃的刀尖直直向自己面门刺来,想骂娘的沈青侧向一个翻滚,抽出一把腰刀,掂量掂量重量,暗叹一句倒霉,乘着肃王世子收力的空挡,学的像模像样,一个跨步,也是一招直刺就像对方面门攻了过去,世子来不及收力,眼瞅着刀尖直刺面门,一个屁股蹲就坐在了地上。
沈青见状,撇了撇嘴,朝着胖管家喊到:“我真的很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