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似笑不笑,一双眼睛直直看着单岷,看得他好不尴尬。
“咳咳,这个,你听我细细道来。”
......
听完单岷说完原委,沈青是既委屈又理解。
顺王东征在即,西北局面必须安稳下来,单岷没有办法才与肃州方面做了交换。这也是贺锦顾不上过年,急着去碾北的原因。
孙家在肃州就是土皇帝一般,特别是将影响力渗透进曾经的哈密卫之后,不论是军力还是声望上,影响力之大,几乎等同于贺锦的征西军。
顺军不想招惹这样一个强硬的对手,而孙家也没有争雄的野心,双方一拍即合,当即就是选择合作。
自古以来,只要是牵扯上利益关系,都会使双方心有防备,可是如果能将亲缘参杂其中,味道可就变了。
先秦时期,秦国夫人里多少人姓熊?五代隋唐八柱国,又有多少人是通家之好?
也就只有顺军之中一名身份军职都是足够的人与孙家联姻,孙家才能放心。无疑,单岷不论是威望,还是军制,还是在顺军之中的利益关系,都是足够了。
孙家愿意出兵帮助单岷安抚甘肃,支援贺锦,也是因为有单岷担保,按着孙家的想法,就是我不惹事,你也别欺负我,不然我就拉人垫背。
贺锦无疑就是那个担保人。
可委屈的就是沈青了。
另一边,无缘无故被定亲的杜鹃。
“杜鹃姐,别气了别气了。”出声安慰的是朱飞虎。
朱飞虎本来还在被窝里睡得香甜,被杜鹃从里面揪着耳朵拉起,这才有现在一幕。
杜鹃将朱飞虎带来的信纸揉的皱皱巴巴,抱着手臂不说话,一脸气愤和无奈。
无奈的却不仅仅是自己,女人当了千年的附属品,会被交换,也会被当作筹码,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平民百姓。
杜鹃原在孙家就是众星捧月般的存在,她也是没有想到,能够跟寻常女子一般,不得自主。
朱飞虎打着酒嗝,哈欠连天,不知道说什么好。
见自家表姐还是一副生气的样子,只好小声说道:“其实青哥儿没什么不好的。”
“杜鹃姐你可是不知道,沈青做过一首《贞洁歌,已经是传遍肃州,现在肃州有好多妇人在跟家里闹和离呢。”
“你给我滚。”本来杜鹃还只是自己生闷气,朱飞虎这一番话,却是将她彻底激怒。
朱飞虎装作老成,叹了口气:“我有个办法。”
“说。”杜鹃冷冰冰。
“让青哥儿自己去退婚。”
朱飞虎这话出来,听着都是不可思议,这桩婚事又不是沈青自己寻来,是两家长辈所定,朱飞虎说这话又是哪里来的底气。
“等我好消息。”朱飞虎张了张嘴,又是一声哈欠,留下错愕的杜鹃。
杜鹃没有办法,也就只能等着朱飞虎所谓的好消息。
在杜鹃心里,单岷作为顺军大将,而沈青年纪轻轻就已经顺军里的四品都尉,绝对是因为单岷的缘故,哪怕沈青平日里做事有理有据,表现亮眼,但还是不能归功于沈青一人。
杜鹃在孙家也管理着不少事情,内心深知有些事情不是自己足够努力就能办到的。
单岷能逼着孙家家主妥协合作,肯定也不是庸碌之辈,又岂会因为沈青个人的意愿就能改变自己的计划。
在杜鹃眼里,父亲一直都是天底下最好的父亲,小时候老人给自己裹脚,听见自己的哭声,自己再家里就是再也没有听见过裹脚的声音。
想学武艺,父亲给自己找来了最好的师傅。
对家里的事情感兴趣,家里的部分产业就是给了自己打理。
母亲早逝,除了婉儿的母亲,父亲都是没有再娶。
其实在杜鹃心里,已经是认命了,自己何尝不知道父亲是如何想法,自己已经二十二岁,一直是没有找到自己的郎君,父亲此般,也是要给自己找个托付。
孙家并不是父亲一个人的孙家。
而杜鹃,也无兄弟。
但是最终,也是沦为了利益的牺牲品。
杜鹃有了朱飞虎的许诺,沈青也是得来了单岷的保证。
在单岷与沈青两人心里,真正的姻缘就应该是两厢情愿,心中相连,都是对所谓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比较抗拒。
题外话说完,就是要谈正事。
亲兵早就被单岷挥手退下。沈青来单岷这里,还是要谈屯军高台的事情。
在沈青心里,心心念念的可不是儿女情长,而是老慕容的火药。
老慕容的火药作坊就在高台,沈青只有驻守高台,才能够将按照自己的设想重新武装手下士卒。
屯军之事单岷早有许诺,自然是一口答应,只不过是要等派出去的边军夜不收回来再说。
只有了解草原上的动向,单岷才能决定大军是否撤军。
夜已经深透,单岷作为主帅,沈青也不好打扰,既然不能屯军的事情还要等到日后,当务之急还是找到贺潇潇跟她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