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着,还要报复本公子?”
“哈哈…!”朱翊钧摆摆手:“不敢,不敢!”
李同芳有些气,和这商贾家的臭小子斗气。
“这里是要写诗的,你认识字吗?”
要不是朱翊钧拦着,蓝自大早就揍这孙子,怎么和当今皇帝说话呢?
周围人起哄,叫喊着,很多李同芳的追随着说:“臭小子,会写诗吗?”
说实话,朱翊钧真不会写诗,他前世高中都没毕业。
万历皇帝的字写的很好,张鲸给他磨墨,季伯常给他拿着笔,他这派头可大了。
旁边身穿道袍,文生巾的男人叫嚣:“写呀,你在这酝酿什么?”
“是不是你们北方无才子,写诗句写不出来?”
朱翊钧挥了挥衣袖,他边走边说:“北方固然少有通文墨之人,但不通文墨之人未必就是在下,南方固然颇多大文豪,但精通文墨者未必就是尊下。”
“好!”李同芳大叫一声好。
“看来阁下通文墨,在下不才,想与阁下切磋一二。”
这时张四把汤显祖叫回来,李同芳叫汤显祖回来:“就让汤生出题,咱们三局两胜。”
朱翊钧心里没有底,不知如何是好,他刚才装的有点大。
他想把李同芳叫到二楼。
“同芳兄,刚才外面不对,是朕的错,现在人少,朕给你跪下了,别打脸。”
不过想一想,宁可丢脸,他要不能怂。
“好!”
妈了个巴子的,朱翊钧撸了撸衣袖:“比什么?”
“八股题、写诗、下棋。”李同芳直接说道。
“好,来吧。”
店家找来一本《论语》,交给汤显祖,让他出题。
此时一楼围着很多人,二楼、三楼听到今科进士李同芳与一商贾之子比试,都来了兴趣,就连花魁柳圆圆都站在二楼看热闹。
汤显祖翻看一下,出一题目:
“殷有三仁焉。”
李同芳拿起笔开始写,朱翊钧想了想,开始装逼:“不用写了,我口说就可以。”
“三子者不同道,其趋一也,夫一者何也?”
“曰:仁也。”
“君子亦仁而已矣,何必同。”
“殷有三仁,这三位仁者,分别是微子、箕子、比干。”
“好!”
“彩!”
张鲸忍不住拍手:“主子爷大才,可比这酸士子强多了。”
李同芳站起来说:“你这个人也算稍有点才气,我们比写诗。”
第一局朱翊钧赢了,开始比第二局,比赛规则三局两胜。
汤显祖想了想:“诗句以前途为题,谁写的前途远大,谁为胜者。”
“丈夫只手把吴钩,意气高于百尺楼……。”
“这词…”
此时一楼开始议论纷纷,众人把朱翊钧写的诗句,抄写下来,拿到二楼传阅。
“萧兄,写的如何?”顾宪成问萧良有。
“这两句能看出来,此人有征战沙场之心。”
李同芳看了看朱翊钧写的两句诗,他此时还没想好。
很快朱翊钧写下一句:
“一万年来谁著史……,”
“霍!”周围人开始议论纷纷:“这个人好狂妄,他还要青史留名吗,就一个商人?”
“哈哈,人家沈万三也是有名的,不过让太祖给咔嚓了。”
“好个一万年来谁著史!”顾宪成给朱翊钧喝了一声彩。
“八千里外拓疆土!”
“好!”
“好…!好…!!”季伯常跳起来给朱翊钧鼓掌。
咱皇爷要做一万年来千古一帝,还要拓展八千里疆土。
什么秦皇汉武,不配与咱万历皇帝相提并论。
“你个商人还要开疆拓土,是要谋反吗?信不信我告官去!”李同芳自知敌不过朱翊钧,开始威胁他。
“李兄,希望与你一同的士子,好好理会这几句诗。”
朱翊钧提笔在木板上写。
“莫唱当年长恨歌,人间亦自有银河。
石壕村里夫妻别,泪比长生殿上多。”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某家虽为一小子,也愿意为国出力。”
“切不可做贪图享乐之人!”
“不为君王唱赞歌,只为苍生说人话。”
“某走了。”
整个怡春楼鸦雀无声,这个小子太损,逛青楼还要贬低谈情说爱。
不过此人的才情很高,心有天下苍生。
“好!”
汤显祖大声叫好:“蔡公子一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此乃当时第一文豪!”
“不敢当,不敢当,阳明公有言:知行合一,说与做不一样,咱们都要做到知行合一,说到做到。”
“某走了,拜拜。”
李同芳被气到,比才学比不过,比口才更比不过,这里这么多两榜进士,竟然被一个小子逞威风,这样传扬出去,他们今天再坐的脸,要往什么地方搁?
“等等…!”楼上的顾宪成大叫一声。
朱翊钧看都没有看他,迈步离开怡春楼。
蓝自大和季伯常拦在门口,不让他们追朱翊钧,只有汤显祖被张四带着,跟在万历皇帝身后。
边走朱翊钧心里越来越得劲,特么的!
原来当文抄公装逼,这么爽!
顾宪成下楼问李同芳:“李兄,这个人是谁?”
“蔡徐坤。”
“字季美。”
“号篮求”
“什么?!”顾宪成有些震惊。
“坤字号。”
顾宪成想了想当今皇帝年龄,他虽然没见过,可是听说过当今陛下十七、八,两个身材魁梧护卫,可能就是锦衣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