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邹丁就去抽腰间的匕首,杨双赶紧一摁邹丁的手,“别别别!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你要是杀了他,我肯定不会给你带路。”
邹丁想了想,问老头儿:“我要是杀了这小伙子,你没意见吧。”
老头儿见杨双讲义气,宁愿陪着他这个老头子一起,也不肯独自逃走,心里很是感激。这会儿邹丁这么一问,老头儿也摇头道:“那老汉儿我和好汉你以后便冤家路窄。”
邹丁嘿嘿嘿地笑,“瞧你两个的,跟梁山伯祝英台似的,逗你爷俩玩呢我!我就知道你们和这院里的狗腿子不一样,我放你们一条生路,你们就告诉我赵先觉在哪座屋子里,杀他我一个人就能行。”
杨双竖了竖大拇指,果然是艺高人胆大。不过心里却也知道,这货也就是欺负欺负没练过功夫,玩不来刀子的平常人,赵家后三进门里有什么,他不知道,但十来条枪那是肯定有的。茅厕里还有一条尸体,迟早也得被人发现,这翻墙翻到哪儿谁也不清楚,他要是一个迷糊进了死胡同,再想转悠出来,怕是没那么容易。
明天城头上,又得多挂一个脑袋。
他一边想着,邹丁一边顺着墙走到了另一头,蹲那还招了招手。杨双和老头儿矮着身形猫了过去,邹丁划拉着手里的枪,指了指墙角的地上。
“掀开!”
“啥?”杨双不知道他指的什么,邹丁空出一只手,随手一掀,落叶和干树枝下的墙角那儿,便就露出了一个洞。
杨双凑过去,望那洞看了一眼,这洞口很大,里面很深,黑乎乎的伸手不见五指。杨双的脑袋转弯转地特别快,看那洞口的痕迹,就知道是新挖不久,怕不是这个邹丁从外面挖了个地道偷摸着进来的。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不远处就是茅厕,顿时就了然了。
人家刚刚从墙外边摸进来,想找个藏身的地方守株待兔,他杨双就一脑袋撞在了他的枪口上。
“这通哪儿啊?”杨双问。
“到了不就知道了吗?”邹丁看了两人一眼,对杨双道:“老头儿走,你留下。我要是死了,你陪我。老汉儿要是出去了以后再报信,我就杀了你这年轻人。”
杨双一想,左右都是个死字贴在脸上呗?
老头儿道:“不行,他还是个孩子,让他走,我留下。”
杨双毅然而然地拒绝了:“您走,我行的!”
老头子不走,他更加施展不开。一会看情况再说,想让他杨双陪着死,哪有那么容易?当下二话不说,硬是把老头儿送进了地道里,那地道里已经有了很深的积水,人在里头爬,荡着水花“哐啷哐啷”地响。老头儿也不是个矫情的人,眼下这已经是没办法的办法了,只是可惜了他那马和那车,想着这年轻人就是一饭之恩,不料却生死以报,心中不忍,顿时一边爬一边落下泪来。
也不知道爬了多远,总觉得还没到头,身后的洞口也不见了光线,里面乌黑一片,好在就只有这一条路,又爬了个小半柱香的时辰,地道里豁然慨然,已经能跪着直起腰来了,再伸手一探,往前无路,只有脑袋顶上一块木板。
推开那木板,老头儿伸着脑袋站了起来,才发现自己原来正站在了一座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