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石玖卿换上一身玄衣,取下头上的红绦,换用白玉簪子束发。洗漱完毕后便去探望石母,蝶姨却告诉她石母今日照例去了佛堂,还不许旁人跟着。
石玖卿心中疑惑,加快了去佛堂的脚步。
步入佛堂,正巧石母礼佛完毕,石母一身素衣,神情虽不似昨天那般毫无生机,但仍旧面容憔悴。
石玖卿快走两步掺住石母,“娘,身体还没好怎么就下床了,有什么事,都有孩儿来做,母亲只管养好身体便可。”
石母笑了笑:“这些事还是娘亲自来做更显诚意些,也好祝你父兄早日胜利凯旋。”
石玖卿困惑的看着石母,“娘,您……爹他们……”
“阿萝!”石母立刻打断她的话,“……娘累了,娘太累了,回房休息了,阿萝……你快去练武吧,我走了……”石母说完,逃似的离开了佛堂。
石母这是……在自欺欺人吗……石玖卿不可置信的看着石母逃走的背影,“凡人……竟如此脆弱吗……宁愿活在自己编织的梦里,也不愿接受现实……”石玖卿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那天以后,石母每日不是呆在房间,便是在佛堂,整个人浑浑噩噩。石玖卿看了虽不忍,但也不知该如何劝告,只好任由她去了。
石玖卿开始着手准备石父三人的丧事,她不想再次刺激到石母,只是简单的布置了灵堂和府门,差下人身着素衣,不必穿着缟素。
得知消息后的第五天,石父和石钊的棺桲运送到了石府。石玖卿犹豫了很久,终是让蝶姨通知石母这个消息,让石玖卿意外的是石母竟无动于衷,但她也没时间深究。
石萝身着缟素,带领众多下人跪守在府外,直到过了巳时,才望见李公公手持圣旨,带领着十二个身着黑色盔甲的战士运送着两幅棺桲缓缓行来。
石萝朝向棺桲磕了三个响头,才起身朝李公公拱手作揖。“李公公,大堂请——”
李公公点点头,示意他们将棺桲抬进大堂,将两幅棺材分别停在存放石泽衣裳的棺桲的两侧。
进了大堂,李公公展开圣旨,轻咳一声。石萝会意,正襟掀袍,双腿跪拜。“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四品大将军石昊天忠肝义胆,为国捐躯,特追谥为‘从二品镇军将军’。侍卫统领石泽马革裹尸,特追封为正五品怀化郎将。石钊少年有为,浴血奋战,特追封为从六品振威校尉。将军克忠报国守信全身,嘉尔丕绩,以表朕意。钦此!”
“石萝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石玖卿双手交叠,叩拜接旨。
李公公颁了圣旨,又安慰了石萝几句,便回宫复命了。那十二个士兵跪在院子中一动不动,用无言的行动表示内心对他们将军的悼念。
石玖卿示意下人,将石父二人的棺桲打开,好在现下正逢隆冬,尸体并没有散发太大的异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