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一把推开有痣中年妇女，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他说得对，我们不能草菅人命，应该把他送去他该去的地方。”

“哈，他该去的地方？你是指治安署吗？现在她就在外面，她要他死……她要他死！不然就让我们一车人陪葬！你怎么把车开去治安署？”

有痣中年妇女暴躁怒吼。

“不行，不能由你一个人做决定，我们的命运得掌握在自己手中……我们投票决定，投票决定！”

司机犹豫了一会儿，咬着牙点了点头，“好，投票决定。”

“喂喂喂，别睡了！别睡了！出事了，出大事了！”有痣中年妇女抓住强壮男子胳膊，奋力将他推醒。

强壮醉酒男子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烦躁地说道：“啥子事哦？吵吵吵，吵得睡瞌睡都睡不好。”

“要命的事！”

有痣中年妇女噼里啪啦的，将事情全须全尾的讲了一遍。

“必须丢下去，这种害人精，留起过年呐？”

有痣中年妇女又拍了拍那个脚下放着一个高压锅的妇女，正想询问她投哪边，就被她看过来的血红双眼吓了一跳，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吞了回去。

噔噔噔后退三步，有痣中年妇女也不敢再找这个女人投票，转头看向青年情侣，大声问道：“你们投哪边？”

青年情侣对视一眼，正想开口，就听司机的声音传来，“做决定之前，最好问一下自己的良心，莫让自己以后想起来就后悔哦……受到良心谴责的日子不好过。”

“我们……我们……”

青年情侣脸色阴晴不定，几次想将同意两个字说出口，但到了嘴边又硬生生的吞了回去，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艰难地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

“反对。”

有痣中年妇女上下打量了两人好几眼，但也没说什么，转头看向曹戈，挤出个难看的笑容，问道：

“现在三票赞成，三票反对，小哥，你这是关键一票，赞成还是反对？”

“是四票反对，四票反对，我反对把我扔下去，反对！”曹戈还没开口，唐诚就大喊起来。

“畜生没人权。”

有痣中年妇女不屑的撇了撇嘴，眼睛死死的盯着曹戈，肥婆、壮硕男子、青年情侣和唐诚，也都看向曹戈。

曹戈摸了摸下巴，说：“司机，能把空调调低一点吗？”

吱！

刺耳的刹车哀鸣响起。

车内的人齐刷刷转头看向曹戈，目光冷漠而诡异。

紧接着，年轻情侣、肥婆、唐诚、司机……所有人都如青烟般缓缓消散，然后公交车也跟着化作青烟消散。

一个拿着把太刀的圆脸女孩儿从幽绿浓雾中走出，她咬牙盯着曹戈，冷声问道：

“你怎么发现的？”

“你说的发现，是指车窗外的那些血手印和血色字迹，会随着温度变化而显现和消失，还是指车上那些不专业的演员演出的尴尬死人的戏剧？

事实上，我也只是有些怀疑，所以就出言试探了一下……仅仅只是试探一下……”

曹戈咧嘴一笑，从背包中取出寒刃，“你还是那么经不起试探……纯子！

不过，我倒是很好奇，这一场看起来毫无意义的戏剧的目的是什么呢？是使用某种神术或超凡物品的仪轨？”

纯子沉默半响，长长吐出一口气，冷静的说：“交出无暗之灯，我放你离开。”

“抱歉，我这人天生多疑……要不你先放我离开，然后我再将那盏灯给你？”

曹戈噌的一声，拔出寒刃，全身肌肉紧绷，双眼死死盯着纯子，不敢移开一瞬。

“啧啧，打算反抗吗？”

纯子脸上闪过一丝嘲讽和不屑。

自己成为调查员之前就已经练刀多年，曹戈不过是一个毫无底蕴的好运平民，拿什么跟她比？

“本来打算留你一命，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呵，嘴炮谁都会。”

曹戈握紧了寒刃，放空了心思，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到了纯子身上。

虽然气势上不落下风，但他心中却没底。

不是因为在成为调查员之前，纯子的刀法就已经入门，底蕴深厚，而是因为这女人很有钱……钞能力这种东西，在哪个地方都是大杀器。

她能无声无息间，就将自己拉入这个地方，便是最好的证明。

但在纯子摆出刀法起手式之后，曹戈不由一愣，脸上闪过一丝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