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躺在地上,右臂被朱三沅擒着,并没有挣扎,也没有喊疼求饶,而是出人意料地哭了起来。
这倒让朱三沅始料未及,赶紧松了手,“对对不起呀,把你弄疼了?我不是故意的”
小伙子躺在地上,小声抽泣着,揉了揉右臂,又擦了擦眼泪,慢慢坐起来,用力压抑着,强迫自己不哭出声来,两个肩膀剧烈地抽动着。
破棉袍的袖子也被刚才的猛烈拉拽撕开了口子,露出了里面的棉絮后背和后脑勺都沾着泥土,挂着干枯的草茎鞋子也被甩掉一只,大拇脚指冲破袜子的束缚,在寒风中享受着自由的空气。
他像一个被人欺负了的穷小子,连哭的勇气都没有,还要用力控制着。他的抽泣是多么的无助。
朱三沅慢慢蹲下,心中愧疚不已,想帮他把那只鞋子找回来。
那只鞋子被甩到了一旁的杂货堆中,说是杂货堆,其实跟垃圾堆差不多。是旁边食品商人堆放下脚料的地方,有快要腐烂变质的肉类、有磕碰疤痕的水果,如果有人愿意收购,就会以极低的价格出售,如果一直没人收购,就当垃圾丢掉。
小伙子穿的是亚麻布的棉鞋,很破旧了。而此时,一只肥硕的大老鼠,正把这只鞋子当玩物。
朱三沅随即放弃了把它捡回来的想法。转而向怀中掏钱袋,想用第纳尔作为补偿。自己的确过于莽撞了。
“哎!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呵呵,我有个兄弟叫肥龙,我跟他在一起的时间久了,难免也会变得鲁莽这事儿还要怪他,呵呵”
小伙子渐渐止住了抽泣,没有接朱三沅递来的钱袋,而是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小布包,“你愿意陪我喝酒吗?我只剩最后的5第纳尔了,我不想肚子买醉。如果你想对我做出什么补偿,而获得心灵上的宽恕的话,不如陪我一起,末日狂欢。”
“你最后的5个第纳尔,末日狂欢?你怎么了,哥们儿?”
“这是一个相当悲惨的故事,先生,”小伙子擦了擦脸,说道:“我叫马尼德,来自格罗尼亚,家中世代经商。没错,我也是一名优秀的商人。我知道好几条赚大钱的跑商路线,哈哈,一般人我不告诉他。只是由于战乱频发,领主们肆无忌惮地横征暴敛,加之匪徒盛行,导致风险陡增。
我原本是要把图尔加的香料运到萨哥斯卖掉的。你要知道,这可是能够大赚特赚的一笔好买卖!而且,我还花大钱淘到一宗好宝贝!一个令无数人朝思暮想、求之不得的好宝贝。哎呀呀,多亏了这件宝贝,才让我落魄到这个凄惨境地呀。”
说到这里,马尼德又止不住悲切,“呜呜呜”地抽泣起来。
“宝贝?嗯此处不是讲话的地方。来,去酒馆,我愿陪你一醉方休我先帮你买双新鞋子吧。”
“那就谢谢了。”
朱三沅把马尼德搀扶起来,刚要回转身子,就听耳风不善,“嗖”地一下,凉风掠过。
朱三沅都没反应过来,就听旁边杂货堆“吱吱”惨叫,那只大老鼠被钉死在马尼德的那只鞋子上。
“啊?”朱三沅定睛一瞧,一支金光璀璨的簪子,从老鼠的耳根刺入,贯穿了老鼠的脑袋,连同那只破亚麻布棉鞋一起,钉在了旁边的箩筐上。
“这簪子看上去好眼熟呀哟!不好!妞”
一个敏捷的身影从朱三沅身边一晃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