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韦青阳的身躯停止颤动，脸上的青色逐渐消散，宁非挥袖擦去额角的一层细密汗珠，转身如风而去。

如果杨清羽也在这里，定会惊奇他方才使用的碧石为何同她的玉漓有些相似，但可惜她并不在这里，而是睡着了，只是睡得很不踏实。

梦里不断有画面闪过，却都是浮光掠影，什么也抓不住。

被乱七八糟的浮光扰了一夜，清晨起床时，她的双眼毫不意外被沉重的黑色覆盖，看起来就像只大熊猫。

不得不用厚厚的胭脂涂了好几层，看起来不那么明显后，杨清羽才开口轻唤，“红妆，红妆。”

往常这个时候，红妆早已从府中的大厨房里给她端来了早餐，可今日晨光已经大亮，她却没有听到对方的回答，不由一愣。

仔细想想，红妆似乎一天一夜没在她面前露面，莫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杨清羽虽然疑惑，还是先起床漱洗，等她拉开房门的时候才发现院子里站着一个陌生的小婢女，她手里提着竹篮，大约正想唤她的时候便见她从里面出来，怔了片刻才说，“杨姑娘，奴婢秋雨，是奉三夫人之命来给你送早餐的。”

“为什么是你？红妆呢？”杨清羽更觉奇怪，三夫人既然派别的丫头过来给她送饭，显示是知晓红妆不在的事情，那这丫头去哪儿了？

“奴婢也不清楚，只是奉命前来，姑娘趁热吃吧，免得凉了吃坏肚子。”秋雨边说边将早餐送进屋内。

杨清羽看了她一眼，还是返回桌旁坐下。

秋雨忙从竹篮里端出早餐，品种仍然丰盛，可见三夫人是个念旧的人。

哪怕她的儿子现在生死未卜，韦家的家主又对杨清羽不甚待见，三夫人还是不忘命人服侍照顾，确实善良。

恰好宁非从对面的房间走出来，杨清羽的眼角瞟见后立刻招呼，“宁非，早，来，过来一起吃早饭。”

对方缓步走过来，两人默默的用完早餐，看着秋雨收拾完碗筷离开才看向对方。

“怎么？你好像没睡好？”宁非看出她眼中的疲惫，主动问道。

“失眠了，”杨清羽虽在答话，目光却看着秋雨的身影消失才暗自吩咐雾灵去查一查红妆的下落。

雾灵虽然受伤还在恢复阶段，但在韦府内查个人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她想。

看着一丝轻浅的雾气从她袖中飞出后消散在空气里，宁非犹豫片刻才开口，“雾灵虽然高级，但毕竟是灵，以你的修为尚无法同它平分秋色，反而你使用它的力量越多，将来对自己的反噬越大，还是少用为妙。”

杨清羽收回目光，朝他眨了眨眼睛，心中腹诽，“你是想说我不自量力，竟敢同如此高级的雾灵结契吧？”

当然，她并没有说出来，而是送他一个大大的笑脸转移话题，“走吧，我们去看看韦青阳。”

宁非看着她说走就走的身影，沉默一下才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