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非愣了一下,抬起头看着少女的长发在前方欢快的跳跃,唇角不自觉勾起来,眼底飞快闪过一丝温暖的气息。
杨清羽一路都未停留,直接爬上楼顶。
因为走得太急,难免有些气息难平,只能靠在扶手上喘气。
放眼望去,楼顶竟不是客栈,而是一处空旷的平台,四周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盆景,阳台旁边却搁着一张红楠木制的方桌。
她不由走过去,发觉坐在桌旁正好可以看到整个松阳县的光景,恍然觉得此处不像对外开放的区域,更像是私人空间。
“这里是纵横客栈大老板的专属座位,他到各店巡查时,都会在顶楼用餐,”宁非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坐到她对面解释。
杨清羽的胸口还有些发闷,却忍不住好奇的问,“居然这么讲究吗?那这个大老板肯定不是普通人吧?”
“他姓佟,在帝都里面,无人不对这个姓氏肃然起敬,你可知为何?”难得宁非的话今日特别多,而且显得很有耐心,杨清羽虽没有接话,还假意起身趴在栏杆上东张西望,实则是在等待后文。
宁非笑了笑,一阵凉风吹来,正好吹散他额前的长发遮住眉眼,他伸手去拂时,忽听楼梯处有人开口,“咦,今日不知刮了哪阵风竟把宁先生吹来了,真是稀客啊!”
那是个女子的声音,清脆中透着干练,不似养在深闺里的娇滴滴小姐。
宁非和杨清羽同时转头,便见一个穿着大红衣衫的女子握着宝剑走了过来,她生得剑眉杏眼,唇厚性感,五官大气,个子高挑,一望便有巾帼风姿。
杨清羽的眼角瞥见宁非脸上的笑容迅速淡去,身姿微微坐正,眼神莫名生出几分疏冷,不由诧异。
可那女子并不介意宁非的态度转变,而是径直坐在他旁边,且高声喊道,“来人,贵客前来还不上茶,也不怕怠慢吗?”
楼下有人连忙应声,很快就有人上来奉茶,正是那个在三楼阻拦杨清羽的男子。
等他将茶都斟好,红衣女子才冷眼瞟他,“殷实,你可越来越会办事了啊,难道不知道宁先生是我们的贵人吗?如此怠慢,若被人传出去还以为我们佟家不会管教下人!念你是初犯只罚你三个月工钱,下次可别再犯,否则就给我滚出佟家!”
叫殷实的男人脸色一白,却什么也不敢反驳,躬身一揖才徐徐退下。
等他走后宁非才淡淡的问,“佟大小姐怎么有空到松阳县来?”
“你一定要这么称呼我吗?”红衣女子杏眼微睁,挑眉似有不悦。
宁非看也不看她,勿自端起面前的茶,低头去吹水面上的浮叶。
从头到尾,红衣女子都没有看过杨清羽一眼,仿佛在她眼中只有宁非一人,其他人都只是摆设。
杨清羽挑了挑眉,无所谓的走到右侧栏杆处,望着“天元斋”的方向出神。
居高临下去看,“天元斋”里的房屋楼舍,一草一木都异常清晰,她在心里计算了一番那日她所停留的竹林与东侧门的距离,从发现韦青阳出事到她赶赴现场,时间不会超过一柱香。
施咒之人若是将韦青阳从书院里强行掳走,再到巷道里给他下咒,时间上来说,一柱香的时间应该做不到。
除非韦青阳当时已经在东侧门的巷道里,而那人早已埋伏在附近,只等鱼饵上钩。
可韦青阳为何要去东侧门呢?她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