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这个二郎呀,就是喜欢说笑话,”赵楚娘率先反应过来,忙打断众人的悄声议论,用帕子掩着嘴,夸张的笑道:“哪里是来谈生意,分明就是来看七娘和孩子的嘛,呵呵,郭妈妈,还不赶紧去把二少爷迎进来?”
说着,赵楚娘冲着还没有回过神儿来的郭妈妈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快点儿出去把事情圆过去。
郭妈妈被身后的小丫头猛的撞了下,这才反应过来,忙讪笑:“呵呵,是呀是呀,我们二少爷就是风趣,明明是来接二少奶奶的,却偏偏搞突然袭击。”
“呵呵,原来是这样呀”
暖房里的人,听到赵楚娘和郭妈妈主仆的话,个个眼中闪过戏谑,根本就不相信她们的说辞,相互看着身边的亲友们,传递着彼此明白的信息早就听说赵家二少爷是个“宠妾灭妻”的浑人,没想到今儿一瞧,果然是这样。
唯有王绮芳,似乎没有感觉到周围的诡异气氛,带着一丝期翼问向赵楚娘:“大姑奶奶,你说的可是真的?真是相公来啦?哎呀,赵嬷嬷,赶紧的派人去把相公请进来。”
话语中满是妻子对丈夫的深情的惦念,王绮芳说着这话,又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此刻的心情,略带几分怅然,低声喃呢:“整整七个月了,相公,你终于来了”
恩?不对劲
赵楚娘坐在王绮芳的上首,两个人的座位距离不远,她清晰的听到王绮芳的轻声抱怨,脸上那抹刻意的笑顿时消散许多,眉头微蹙,开始重新审度起眼前这位弟妹来。
而周围的人,似乎也听到了王绮芳的喃呢,思及这位王家姑娘的遭遇和京里各种各样的传言,纷纷面露同情,心底里则暗自唾弃着赵家暴发户的行径。
“什么?郭妈妈,你说这个庄子是七娘的?”
赵天青站在山庄门口等了良久,终于见主家派了人来。只是待他看清来人后,整个人都呆住了。听了郭妈妈三两句话把事情交代完,他很是不敢置信的惊呼道。
“没错,二少爷,这个庄子还有山下的田地、果园都是二少奶奶用嫁妆买来的,”郭妈妈垂首站在赵天青身侧,小声嘀咕道:“另外,除了这些庄子、田地,老奴还听说,二少奶奶在海城还有一个很大的种植园,种了不少稀罕作物呢”
至于王绮芳的庄园里种得什么,郭妈妈并不知道。这也不能怪她,只是她来的时间尚短,清泉山庄的人对她又非常忌惮,很少在她面前表露一丝一毫,她能打听到王绮芳有种植园,已经很不容易了。
种植园?
赵天青又楞了下,眉心拧成一团,脑子里涌现出各种想法。
等等……海城李家、平州李家还有太原王家,以及娘子的种植园,这几者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联系?
难道赵天青想到某种可能,脸色愈加阴郁起来,心头更是冒出丝丝怒火。
“哟,姑爷,您可来啦,大家都等着您呢,”赵嬷嬷胖嘟嘟的身形出现在大门口,她扯着面皮,似笑非笑的对赵天青蹲了蹲身子,“怎么,姑爷不认得家门了吗?哦,对了,您瞧老奴这记性,呵呵,都忘了向您汇报清泉山庄的事,难怪您不认识呢”
“恩,是我疏忽了,”赵天青听出赵嬷嬷的言中深意,用手抹了抹脸上的郁色,恢复往日的平淡语气:“赵嬷嬷,七娘和孩子多亏你照顾了,郭妈妈,传我的话,赵嬷嬷办差用心,赏”
“哎哎,老奴记下了”郭妈妈见门口时有陌生人路过,她们站在这里说话很不成样子,忙上前几步拉住赵嬷嬷,转身对赵天青道:“二少爷,咱们赶紧进去吧。李家大太太和三太太都在庄子里,还有咱们家大姑奶奶和老姑奶奶也来啦,大家都等着您入席呢”
“哦?大舅母和三舅母都来了?”
说实话,对娘子的舅家,赵天青多少有些畏惧。听到两位舅母都大老远的赶来,他心底闪过不妙的预感。想起数个月前家里发生的那起闹剧,赵天青禁不住打了寒战上次还仅是大舅太太一个人找上门,就闹得赵家声名扫地,被京城的上流社会和贵族们笑话了足足半年。
如今一起来了两个,又恰巧抓到他不顾妻子儿女,只顾谈生意的窘境,当场发作起来,他赵家还有任何脸面可言?
“是,除了海城李家的舅太太,还有平州李家的几位少奶奶,听说都是二少奶奶的表亲”郭妈妈也知道事情的紧急,她亦步亦趋的跟着赵天青,悄声把来喝满月酒的各色贵客简单的介绍了一个遍,“另外,还有青州钱家的两位少奶奶,以及青州知府王大人府上的太太和少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