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倩娘娘家的往日恩仇,王绮芳也听说了不少。
原本,冯铁柱夫妇这次赶到京城就是求王绮芳出手帮忙的,只不过,王绮芳觉得对方势力比较大,而且她们掌握的证据还不够,这才劝说了倩娘一番,告诉她先不要鲁莽,待王绮芳在商界的地位真正确立起来,手中有了更多的筹码后,再帮她报仇。
不过,大惩治不了,小喽啰倒可以先收拾收拾。
更何况这姓乌的,如此张狂,竟欺负倒自家人门前了,王绮芳岂有放过她的道理。
“好,既是如此,咱们就下去会会这位乌老板”
王绮芳扫了眼倩娘阴着的俏脸,然后对李静娘笑着说道,“表妹,你在马车里看着孩子们,我先去瞧瞧,我倒要看看,这乌老板仗得谁的势,竟敢当街明抢。”
“呵呵,表姐放心,我会看好孩子们的。”
李静娘知道王绮芳的儒商身份,又亲眼见过清风姐妹的身手,所以对王绮芳亲去处理事情,并不担心。
王绮芳点点头,跟元娘交代了几句,无非是让她好生在马车里呆着,多照看弟弟妹妹,又将雷霆两人留在马车上负责安全,这才在紫苑的搀扶下,下了马车,来到众人近前。
“呔好你个胆大的乌继良,你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聚众当街抢劫?”
柳记的少东家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小郎君,只见他穿着一身宝蓝色的长衫,头上戴着八成新的乌青色短脚幞头,手里拎着一截门闩横在胸前,怒斥着对面一个肉丸子样的矮胖男子。
“哎哟喂,柳少爷,瞧您这话说的,乌某可是本本分分的老实人,哪里会做哪些违法乱纪的事?”肉丸子乌老板听了柳少东的话,眨巴眨巴绿豆大的小眼,咧着大嘴笑道,“乌某是来跟柳少爷谈生意的,您为何出口污蔑乌某?”
“呸狗屁谈生意”柳少东毕竟年轻,头一次见到如此无耻的人,顿时气得直跳脚,他一口吐沫吐向乌继良,骂道,“小爷不是告诉你了吗,这粮食咱们不卖,你却纠结了这么多人挡住小爷的路,不是明抢是什么?恩?你就不怕大周的律法?不怕儒商业协会的制裁?”
“哼,臭小子,别给脸不要脸哈,”乌继良赔了半天的笑脸,对方却根本不领情,还险些一口吐在他脸上,想他乌某人横行青州十几年,还不曾被人这般当众侮辱过,肚子里早就积了不少火气,如今听了柳少东的话,冷哼两声,道,“不卖?在青州的地盘上,还没有乌老爷买不来的东西?”
说到这里,乌继良费力的扭过肉滚滚的脑袋,阴狠的目光扫过围观的众人,半炫耀半威胁道,“王法?在青州的地盘上,乌某的话就是王法制裁?哼,我看哪个不长眼的敢制裁爷爷我”
清风站在人群中,见夫人的亲戚可能要吃亏,刚要拿着王绮芳的铭牌站出来帮忙,忽然觉得衣襟被人拉了拉,她慌忙回头,发现竟是夫人和清云、紫苑。
“嘘先不要急着暴露身份,我再看看”
王绮芳竖起一指在唇间嘘了嘘,示意清风不要轻举妄动。
既然决定要好好收拾下乌继良,那就要掌握足够的证据。
再说了,姓乌的既然能在青州治下如此张狂,必有张狂的理由和倚仗。
王绮芳有种预感,乌继良胆敢这么放肆,背后的靠山恐怕不止那位郑氏儒商。
想到这里,王绮芳扭过头,问了问身边的路人,“敢问这位小哥,那人是谁呀,口气恁大?”
“哎呀,这位奶奶听口音不是本地人吧,”路人甲听了王绮芳的问话,抬眼看了看她,随即压低声音道,“这位乌大老板可不是一般人,他是齐王府外院大管事的外甥,又是青州玄字号儒商郑大老爷的妻弟,那可是要钱有钱、有权有权的人呀,在青州的官场和商场都分外有面子咧,谁都不敢轻易得罪他。”
“齐王府?”
王绮芳眉头微蹙,这是她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
上次还是钱之信两口子告诉她的,据说,这位齐王是今上的族弟,第一任齐王是太祖皇帝的亲弟弟,当年太祖起事的时候,他这个小弟曾经为他立下汗马功劳。
太祖得了江山后,为奖励弟弟的功勋,便将里京畿较近、且土地肥沃的齐地划给弟弟为藩地,并赏赐他世袭罔替的王爵。
如今的齐王,已经是第四代齐王,虽然血缘上和今上离得较远,但毕竟还是一家人。
再加上齐王素日还算本分,虽有小贪小恶,但还没有到激起民变的地步,也不曾做过动摇国本的祸事,今上对他还算满意,每年都会有赏赐给齐王府。
有了今上的善待,齐王的日子也算舒坦,并且可以预见,只要他不谋反,那么他以及后世的子孙都能在齐地当土皇帝。
“是呀,乌大老板的舅舅虽然只是齐王府的大管事,但素来受齐王的宠信,使得乌大老板的身份也尊贵起来……唉,别说在青州地界儿,就是在齐地,人家乌大老板也是横着走的主儿呀。”
路人乙听到王绮芳跟路人甲的谈话后,也小小声的附和道,“这次柳少爷要吃亏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