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那时不同的是，虽然她记着全部的痛苦，但她拥有了自由。

裴景琅咬下去的时候看着林可人，她依旧悠然，像是掌握了世界的全部奥秘。

他松开了嘴，撑着沙发扶手站了起来，身体似乎有些摇晃，要往前倒去，林可人一下撑住了他。

“没事吧？”她拍了拍裴景琅的背，。

知为什么，她忽然对他产生了一种亲切的感觉，像是见到久违的朋友。

她在裴景琅的身上感受到了相同的气息，只一瞬，她便清楚了裴景琅也是纯血。

男人将脑袋搁在了她的肩上，声音有些闷闷的：“为什么......要杀死自己。”他抓住林可人的肩膀，定定地看着她：“为什么？你让我活下来，却要杀死你自己？！”

“......不是我自愿的。”林可人喃喃道，见裴景琅眯起了眼睛。“也不能说不全是我自愿。”

是她八岁的时候答应下来的，那时心智还未完全成熟，只能算三分之一的她吧。

“什么意思？总之不要再做这种事。”裴景琅说道：“不要死。”

他说这话时没有笑容，似乎是林可人第一次看到他这样认真的样子。

她嗯了一声，伸出右手，勾起了小拇指：“我和你约定。就算我要粉身碎骨，也不会逃走，更不会死！”

裴景琅看着她的手，也伸出了自己的手：“真到了要粉身碎骨的时候，你还是逃得越远越好。”

“所以......是你救了我吗，裴医生？”她从醒来起就认定是裴景琅救了自己，已准备把那个女人说的话告诉他。

“感谢我吧。”裴景琅松开手，朝门口走去：“只是可要听着，我能救你一次，但不能救你第二次”

“如果真是你救了我，我有一些话要和你说。”

“什么？”裴景琅已拉开了门，随意态度和她醒来之前完全不同，几乎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我要睡了。”

“对不起。”林可人说道。

裴景琅顿住了脚步，一言不发地看着林可人。

过了半晌，他开口：“对我？”

“嗯。”林可人点头：“在我八岁那年，林丼原去世了。几天后有一个女人找到我，她问我想不想忘记过去的事情，我说想。所以，我答应了她一件事。”

“......”裴景琅默默无言，却侧过身来。

“她说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能把我从死神手里抢回来。如果我把刀子插入心脏后还能醒来，要我对救我的人说一句话。”

“对不起。”林可人走上前去，昂头看着裴景琅：“对不起。”

裴景琅的手紧握着门把，指节发白，咔啦一声，把手断裂在他的手心里。

他匆匆转身，离开了房间，留下林可人一个人，很是莫名其妙。

她此刻不能思考其他，只想去看看真正的阳光。

她自觉在地下，仅沿着走廊找楼梯。

周围是乳白色的建筑，很干净，但什么都看不见。

忽然有一扇门被推开，林可人停住脚步，走门内走出来的是只见过一面的特特。

他正转动着一边的手腕，似乎刚刚填饱了肚子。

“嗨，特特。”林可人嗅到了一股清甜的气味。

特特一言未发，一拳携着风呼啸了过来。

林可人看得很清楚，侧头躲开。

“你看上去不一样了。”特特淡淡道：“皮肤没那么苍白，像是一个人类，但是你的身体......走吧，和我再打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