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经得到改变的力量，你想要做什么？”

“一个实验。”他回答。

“什么实验？”

“颠覆一切的实验。”他回答。

“我会在顺利时帮助你，出现差错时我不会向你伸出手，科学家要承担自己的责任。”

“我知道。”他回答：“谢谢你给了我改变一切的力量。”

............

实验进行得很顺利。

从最初的城市崩坏到现在不过短短一年，世界的格局已经发生了剧烈的变化。

人们一直追求着稳定，所以在混血出现后，他们不得不面对恐惧。

逃离深渊，或是拥抱深渊——只有这两个结局。

............

“我不想再继续了。”那一天李裕文忽然说道。

他眼镜后的蓝眸微微瞪大：“你不是说想要复仇吗？想想伤害过你的人，我们已经有了能让他们坠入地狱的力量！”

“我累了。”李裕文说道：“我不想和他们成为敌人。”

人类的心性是多么软弱啊，他想。即使他们的身体不再是人类，却还是渴望平静的生活。

即使无法得到自己想要的，只要相安无事就能勉强满足。

从战争到现在，从来没有改变。

哪怕整个世界已经成为围城，连出行的自由都没有，他们渴求的是生活。

但他不是，他想要用自己的双手搅动所有，他想要变化，他想要看到变化。

“不行！”他少见地有些失去理智，朝李裕文吼道：“你必须继续下去！我们已经走到这一步，再也不能回头了！”

李裕文摇了摇头，双手用力地捶打在桌上，站起身来：“我受够了你做的事情！景威，你的实验已经够多了，就让它结束吧！”

“为什么？”他叫道：“这怎么能算够，怎么能让人满足？！”

如此一来，所有人依旧被困住，依旧有掀天的风浪在海平面之下翻滚。

“我和舟言已经达成了共识。”李裕文说道：“人类将和混血和平相处。签署共同生活的条约，他帮助我们在城市外建造城市，人类和混血会共同生活。”

“舟言是把你变成这个样子的舟赓安的孙子，裕文，我才是想要把你从舟家拯救出来的哥哥！”

景威走上前，伸手抚摸过李裕文的脸庞，一抹光划过他蓝眸。

“我们一起在教养所里长大，和亲兄弟一样。六岁那年，你被海恩的人看中收养，我费劲那么多力气进入海恩，就是为了找到你。我第一眼就认出了你，可是你却对我说‘初次见面’。你竟然什么都忘了！忘了我们曾经共同生活，忘了我，甚至忘了被他们当成实验对象的事！你在想起来后和我约定我们一起复仇，可是景裕......现在你已经不想这样做了？你已经不觉得痛苦了吗？只是因为舟言向你抛出了橄榄枝？”

“景威，我看到了集中女性混血的地方，你迫不及待地想要作实验，我也知道你和另一个大陆的联系。我们已经伤害了太多人，让太多人丢掉了生命。不管是人类还是混血，都不应该成为你的实验品，也不应该为了我的复仇而牺牲。已经够了，没人会不想要和平，也不会有人再被伤害。”

“所以在你看来，我就是一个实验疯子。”景威弯起嘴角：“这样是不行的。小裕，你太温柔了。我们召集起来的混血不会因为和平忘记自己的渴望，只有完全颠覆才能消灭不安定，我们混血应该取而代之人类。”

“舟言让我把你交出去。”李裕文淡淡说道：“我不会这样做，我会代替你。景威，你尽快离开这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