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诗梦见过许多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高大英俊,娇小柔媚,各色各样的人,也有各种不同的性格。
眼前的女子就是其中一种,表面上是弱小可怜的菟丝花,一不注意便会撕下那层表皮,成了一朵吞肉噬骨依旧美艳的食人花。
李诗梦撑着身子,抬眼看向女子,露出一口白牙,笑道,“我的大名,你也配知道。”
女子大怒,轻纱飘着回旋了过来,速度极快,眨眼间便到了眼前。
李诗梦举起剑攻击而上,全身的元气不断涌上。
女子站在一旁,脚步一迈,竟已走到李诗梦的眼前,李诗梦吓了一跳。心下暗叫糟糕,早知女子掩盖修为,没成想,暴怒之下,还遮掩了三分。
李诗梦左右招架不住,既被打中一拳,那轻纱就这样轻飘飘地盖上了她的头顶。眼前一片模糊,不能见物。
女子哈哈大笑起来,“你的脑袋,我要了。”
李诗梦慌张地去抓轻纱,她看着手中绵软的轻纱手绢,有些愣住了,看向了女子。
女子的笑声戛然而止,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你……怎么会。这凌云纱从未失手!”说着便要抢夺轻纱。
李诗梦疾步后退,恍惚间,耳边响起了铃铛声,清清脆脆,叮铃铃。她垂首看向手腕上的链子,心想这手链又好了。
还是……只有遇到元气攻击之时,才能保护她。
李诗梦不敢恋战,扔了轻纱,便朝着后面跑去。
女子见她跑走,进了内院,慢悠悠地捡起了凌云纱,走到起先倒下的两人面前,俯视两人,“废物!”冷哼一声,便施然地出了府。
李诗梦跑了一会,也察觉到没人追过来。却越发地紧张起来,神情紧绷地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去搜。
等把所有的房间踹完之后,她便愣住了,内院里并无一人。主子仆人都没有,空空荡荡的。
她又掉头去了外面,躺倒的两人也不见了。
高府的大门就这样敞开着,她才走了出去,就见一人路过,抓过那人,一字一顿道:“人呢?”
那人被她弄愣了,又看了看高府的大门,指着道:“你不知道?一月前,这里的人就搬走了。”
李诗梦咬着牙:“不可能,方才还有人在里面。”
那人道:“可不得有人嘛,这高家的人做尽了丧尽天良的事,这里巴不得他搬走!不过,总有人进去捡捡漏,指不定能换一点银钱。”
说着又撇撇嘴,抱怨道:“丧尽天良还抠抠缩缩,我呸!哎,姑娘,你去哪?”
李诗梦捂着胸口,气血翻涌不定,不是因为伤口,而是气的。
一月之前,江昂还未和她说这件事,高琼不是得知有人寻仇走得,而是另有它因。
她不指望这里的人还能知道高琼去了哪里,抬头看了看天,她这一趟白走了。烦恼,沮丧兜上脑,一股郁气梗在胸口处,不知怎么发泄。
她颓然地站在大路中间,两旁的行人不停地穿过她。
她不怕仇人难以对付。她现在报不了仇,不代表一辈子都报不了。可她怕,在忽然的某一日,这几人都死了,她还用报仇吗?
江昂的消息,就像一道亮光,茫茫漆黑不知前路,陡然间有了方向。可等她走了一路后,却发现这条线断了。
几大族,长长的几万里的路,她再去找江昂,再等上一阵子得到消息。会不会,高琼又搬了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