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孙玉亭,与元宵节那天完全是判若两人。
孙少平的脸颊不断抽搐,心中对这位所谓的二爸更是不屑,自己说的话当做是放屁一样,真是可笑。
孙玉厚见自家弟弟这模样,嫌弃的转过头去,也不说话,他也不是毫无脾气,心里还记着这两年来贺凤英对许慧的恶骂。
“哥,你这是甚么意思,难不成真打算和我一刀两断,妈,妈,你听到了没,我哥要和我断情分!”
孙玉亭完全不顾脸皮的对着窑洞里面大喊大叫,孙玉厚立马喝道:“狗东西你吼叫个什么,屁大点儿事就叫妈,我告诉你,妈这么大岁数,再没心思管我们。”
“玉厚,玉厚,是不是玉亭来了?”老母亲的声音在里面响起,老人家虽然眼睛不好使,但是耳朵还算灵敏,知道两兄弟是闹了什么矛盾了。
孙玉厚狠狠瞪了自家弟弟一眼,对着窑洞回了一声,“啊妈,你歇着,没啥事儿。”
说着,他拉着孙玉亭来到院子里面,怒声说道:“有事儿说事儿,有屁快放。”
孙玉亭甩开他的手,梗着脖子反驳道:“你骂我是狗东西,那你不也是狗东西,你这是变着法子骂咱妈是老母狗!”
“啪!”
孙玉厚用烟枪狠狠敲了一下孙玉亭的脑袋,“我是你哥!“
“嘿嘿......”孙玉亭也不生气,摸摸被打的地方,“哥,亲哥,先让我挖一锅烟。”
说着,拿着手里的烟枪就往孙玉厚的烟袋里面挖,孙玉厚无奈的摇摇头,也没多说什么。
这么闹一下,两人之前的怨气倒是消散了大半。
孙玉亭挖好烟丝,又带着烟袋往自己的烟袋里面倒了大半,这才点上烟,美滋滋的吸了一口。
肺部进了烟,孙玉亭瞬间得到了满足,只觉得疲累和饥饿都消失了。
“贺凤英怎么样了?没事吧?”孙玉厚澹澹问道。
孙玉亭叹气一声,“少安真是太不懂事了,就算他凤英说话难听了些,也不该动手打长辈嘛,还打得这么重,以后还见不见面了。”
“哼,那是二妈活该,她说的话实在太难听了,而且还不是一次两次,我要是不教训一下,我还对得起生我养我的妈吗?”少安一边磨刀,一边大声回道。
孙玉亭瞪了他一眼,“你还好意思说,有你这样当侄儿的吗?”
“有你这样当二爸二妈的吗?”一旁的少平已经忍了很久,此时终于忍不住说道。
孙玉亭一愣,脸上面子挂不住,当即怒火中烧的说道:“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
“少平,回去帮你妈做饭。”孙玉厚也发话了,少平只好闷闷不乐的走进窑洞。
孙玉亭看了看少安和自家老哥,心里叹气一声,他心中也知道自己欠了这一家很多人情。
老哥供自己读书,送自己去当工人,回村里又帮忙张罗着娶媳妇儿,祖传的窑洞也让给自己,平日里还时常接济。
说句实话,要不是自己拖着老哥,他相信就凭老哥和少安的本事,家里的光景不说多红火,但也绝对是村里的中等人家,不可能落到这么一个烂包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