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大堂中,只见陈桓公威坐堂上。左右两边,武士排列。气氛一派肃杀。洲吁、石厚慌忙上前,一弯腰,便向陈侯行礼。
陈桓公没有还礼,却突然的拍案而起,大声宣布道:“天子有令,捉拿谋杀卫侯之乱臣洲吁、石厚。”两边武士一拥而上,当即将洲吁、石厚按住。
洲吁望着陈桓公叫道:“陈侯,为何要拿我?”
陈桓公昂着脸,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此时,子鍼走上堂来,掏出一封信,抖开来念道:“外臣石碏,叩首陈侯,呈书敬上:吾国不幸,逆臣弑君,皆洲吁、石厚所为。乱臣贼子,今不诛之,后必有人仿效。老臣年迈,力不从心。故诱其至陈国,请君侯伸张大义,治二人罪。此诚除卫国之害,亦为天下除害也。”
洲、石二人如梦方醒,他们这是落入了石碏布下的圈套。正所谓悔之晚矣。石厚低头不语。洲吁还在狡辩。陈桓公已不耐烦。他吩咐左右道:“推出去,斩!”
子鍼赶紧按一按手,示意武士们缓行。然后驱步向前,靠近陈桓公低语道:“主公,杀不得啊。这石厚是石碏的亲儿子,咱们最好别动手,还是通知卫国叫他们自己看着办吧。”
陈桓公一听也对,微微一笑,便叫人将洲吁和石厚分别收在监中……
消息传到卫国,朝堂上像炸了锅。欢欣是自然的。大家一致认为洲吁该杀,但却没有人提到石厚,这是因为众臣碍于石碏的面子,都不好表态。但石碏心里清楚,大家不说,不等于愿意放过石厚,他们不过是想叫石碏自己说出来。
石碏说:“这两人犯的是死罪,不必押回卫国,派人去陈国杀了便是。”
大臣中有人叫道:“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我请求去杀公子洲吁。”
石碏点了点头,扫视群臣,只等有人站出来说愿意去杀石厚。等了一阵,竟无一人出声。石碏明白大家的意思,于是问:“谁愿意去杀石厚?”
朝堂上鸦雀无声。石碏连问几遍,无人回应。这时,有人站出来帮石厚说情:“洲吁是主犯,石厚不过是听命于他,主从应有别,可以另当别论。”
石碏一听这话,当即大怒。他指着众人,哆嗦着说:“你们这么看我?我石碏向来以国家为重,大是大非,我难道分不清是非吗?我何曾是徇私枉法之人?”
石碏这一怒,大臣们都缩了脑袋,更没人敢说话了。石碏只好抖抖索索的说:“好吧。无人敢去,那就我去。”
石碏的家臣也在朝上,他上前道:“大人息怒。您老年迈,不便远行。交给我办,我替您去。”
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
数日后,卫国的使臣和石碏的家臣一起赶到陈国,与陈国方面做了交接后,卫使去杀洲吁,石碏的家臣去杀石厚。
洲吁临死前对卫国使臣说:“你是我的臣子,怎敢杀我?”
使臣说:“你曾是先君的臣子,你不也杀了先君吗?我今天不过是把你的手法借来一用。”说完,便杀了洲吁。
石厚见到石碏的家臣时提了个要求,他说:“我知道我犯的是死罪,可不可以让我见父亲一面,然后再杀我?”
家臣说:“此事不难,我把你的头砍下来送回卫国,你就能见到石大人了。”
这一对乱臣贼子,草草登场,又草草收场。就像一场闹剧。
石碏会同卫国大臣立卫桓公的另一个兄弟公子晋即位,这就是卫宣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