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君笑在李佃谣的办公室里,看李佃谣的脸色不好。李佃谣服侍妈妈。对左君笑的震动很大。为讨李佃谣欢心,她靠她靠得近近的,轻轻地说:
“佃谣姐,省城有一家火锅店,名气大得很。走,我请您去吃火锅。”
“别叫姐。叫李律师。”李佃谣的心里再不高兴,都记得住规矩,坚持让左君笑叫她李律师。她希望左君笑称她“阿姨”,但是,她说不出口。她说。
“好好好,李大律师。妹妹请您吃火锅了。”左君笑觉得,自己欠了李佃谣好大的人情,让一步说。
“等等,我去换件衣服。”李佃谣也想出去走走,以缓心中的郁闷。她说。
李佃谣换衣出来,她穿了一件连衫裙,后开口的。衣衫白里泛着淡淡的粉红。左君笑眼睛睁大了,她印象里的李佃谣都是正装。今天,这么一身,是那么的妩媚,令人惊叹。她一步跳到了李佃谣的面前,大声地说:
“大美人。我妈妈也有这么一件。”
李佃谣觉神情快乐。左君笑的无意一句,把她的位置提高到了她想要的高度,李佃谣发自内心地笑了,她说:
“走。我们吃火锅去,好好地辣它一回。”
李佃谣爱干净,怕被烟气呛了。她们便在靠门的地方选了一个位置。时间还早,店里的食客不多。火锅端上来了。菜还没上齐。有一位不声不响地从左君笑的身边拉走一把椅子,左君笑回头,看他有些流气,不想搭理他,没有声张,准备吃火锅。又有一位,从外边进来,身体撞在了左君笑身上。左君笑火了,她说:
“路这么宽,怎么就能撞在我的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
两个家伙这时都跑过来,嬉皮笑脸地上来,嘴里是陪着不是,四只手在左君笑的身上乱摸。
左君笑是警察,对付两个小混混绰绰有余。今天请李佃谣吃饭,打算讨李佃谣欢心,她不愿意扫兴,抬起肘子,向后边一挡。撞到一个家伙的下颌,那家伙不悦了,伸手过来要抓左君笑。左君笑火了,人起身便推开了凳子,伸手抓住对方的手心,一个反关节,轻轻一带,那家伙便来了个狗吃屎,爬在地上。另一位哇哇大叫,冲了上来。又被左君笑逮住了无名指,反着关节,向下轻轻地压,那家伙便跪在左君笑的面前。门外有一伙冲进来了。
李佃谣看着不妙,操起电话,离开椅子,倒退着拨号报警。
李佃谣的身后,坐着一位,戴墨眼镜。他坐久了,没有人发现他。他是贾正,并不认识李佃谣。警察抓到菌子,他以为是郑行中作祟。心里一口恶气,听熊踪手下说过郑行中,只恨手下一群草包,对付不了郑行中。知道郑行中的妹妹左君笑,他已派人跟踪许久,寻机报复。他看见李佃谣电话报警。伸手去抓电话。李佃谣一转身,他抓到了李佃谣背后的衣服,便狠狠地一使劲,把衣衫的后背扣子拽掉了。李佃谣的大半个身子亮了出来。贾正要的就是羞辱,看目的达到了,摘下眼镜,哈哈一笑,提前撤了。
李佃谣尊贵,长这么大,没有被人羞辱过。她有点受不了。在贾正摘下眼镜的那一刻,李佃谣崩溃了。羞辱她的居然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她惊恐地睁大双眼,双臂环在胸前,她顾不得自己赤裸的后背。
左君笑一人面对一伙歹徒,面无惧色。忽然不见眼前的李佃谣,她一边慢慢地后退,一边寻找。看见李佃谣赤裸的后背,她生气了,一脚将眼前的椅子踹滑过去,一边喝道:
“谁敢上来,我要他在锅里洗脸。”
左君笑退下椅背上的被套,搭在李佃谣赤裸的后背上。
李佃谣没有报成警。可是店里早有客人报了警,警察很快过来,堵住了火锅店的一伙人。
他们统统被带去了派出所。副所长把自己的外套给了李佃谣,暂时让她穿上。她们和他们,都被暂时关在各自的一间房子里。左君笑亮明了身份,派出所的副所长苦笑着说:
“都是做警察的,理解万岁。”
现代社会,监控恢恢,无一挂漏。左君笑并不担心司法方面的问题。就是对李佃谣的羞辱,她忍不了,她说:
“叫你们所长来。”
“叫了,所长今天休息,说不定能来。”副所长仍然苦笑着说:“你们都不在拘押室。耐心等等。”
他们说着,来一位警察,脸色很严肃,叫了副所长,副所长对她俩伸了一次手,对空晃了晃,算是什么,恐怕就是连副所长本人也解释不清。就匆匆地走了。
来的那位是所长,他生气地问副所长说:
“怎么都不进拘押室?”
“局长电话,力豪集团关照过,有他们的人。”副所长摊开双手,无奈地说。
所长长叹一声,他说:
“我也接到局长电话,共工集团要求严肃处理。你看怎么办?”
副所长勾头站着。所长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其实这件案子非常简单,调来火锅店的录像看一下,案情的源头便会清清楚楚。两位所长,何必在办公室里苦思冥想。其实,现在就有此风,干什么都得和效益挂钩。两位所长不知道今天的这个勾挂在哪头好。一头是力豪集团,共工集团比它更牛。两头都不能挂,两头都不能丢。所长忽然抬起头来,决定说:
“去调火锅店的监控,走司法程序。咱们秉公办案,谁也不偏。上边问下来,我兜着。”
所长刚刚说完,有人敲门。副所长开了门,先是一愣,接下来便满脸堆笑。他叫道:
“李总,是什么风把您老人家吹来了?”
“在附近办事,顺便过来讨杯茶喝。”李顺清楚,他这一次非得亲自出面不可。多事之秋,怕连累到贾正。
所长看出李顺的来意。他心想,您李总怕不知道,另有一位,比您老人家的势头更猛。你个小小的力豪可能扛不动吧。他说:
“李总,您快坐,我还有点事。”
“莫走莫走,我还有点事,要请教你哩。”
李顺连忙站起来拦住所长,他怕所长出去就开审,一但落下了笔录,往后的事情更加难办。他说。
正当二位所长左右为难的时候,门又响了。副所长连忙过去开门。这是救命的敲门声,一但屋子里多了外人,李顺便无法说事,他们便可以伺机抽身。
来者是王记祥。所长在心里暗暗暗叫苦。两拨冤家的主子都来了,事情越发棘手。所长连忙招呼:
“王总,怎么有空来我们这里?”
“不是有空,是特意来找你们要人的。”王记祥朗声笑着,又看见了李顺,他说:“怎么,李总也是来派出所找孩子的?”
王记祥好斗嘴,李顺根本不是对手。料不到今天在此见面,就凭王记祥的气势,李顺便先输一筹。但是,再难过,他都不能离开,贾正万万不可落入警察之手。他说:
“路过,路过,我只是路过。”
“路过你就可以走了,我和所长们还有正事。”王记祥一点都不客气,他就是要赶李顺走。
这个王记祥把这里当成他的家了。李顺感到他的恩主贾光明退休,就等于老虎已死。他李顺不敢再抖往日的威风了。他说:
“兄弟,不要赶我走嘛,这事咱们可以商量,私了咋样?我愿意陪赔损失。”
“我说李顺啊李顺,你以为这里是菜市场,随便搞价。这里可是派出所,司法机关。我的孩子被人羞辱,衣服破了,我给孩子送衣服来了。请你不要干扰司法,我送完衣服也走。现在天晴了,轻易不会下雨。听到了吗?我的李总。”
王记祥这话说得有理,李顺在派出所里,再也没脸坐下去了,他悻悻地出了办公室。在走道上,问清被抓的人数,心里不由暗喜,贾正不在里边,这才急匆匆地离开。
所长公证。那伙人不同程度地在派出所拘留几日。李佃谣她们并没有要求赔什么损失。这件事就此草草了结。
自从李佃谣初出茅庐,为郑援朝案在法庭败诉。她哭过一次,从此十多年来,李佃谣不哭。今天,李佃谣回到集团公司,把门关上,她哭了起来,谁也劝不住。左成俊来了,明知症结,思来想去,也不知道如何开口,无奈了,他说:
“是不是他,贾正。”
李佃谣闻听,转身扑到左成俊的怀里,嚎啕大哭。她说:
“我就是想不通,他......,他为什么要羞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