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凡是贾正知道的人，只要有用，李顺比贾正还要熟悉。李顺跟老虎多有联系。杀手无情，李顺明白。老虎也是，只要是钱给得合适，他会为你消灾。今天，贾光明让他去找老虎，不由一阵欣喜。这就把他用老虎等于经了贾光明，从暗处转向了明处，以后会更加得心应手。他答应了贾光明。说有事，得先行一步。

贾光明心烦，没有了李顺的陪伴，玩也无聊。李顺走后不久，把山门的几位女孩叫来，挨着个地亲亲，摸摸，这才依依不舍地开车出去，离开了山门。

李顺要见老虎，都是由老虎赶往省城，公用电话联系。然后，去到高速公路两县相邻的收费站下去，那里有一条小河，傍着公路，行过一段路程，有一花坛。他们在花坛掉头，相对错车。李顺把一个电话卡开窗仍给老虎。电话卡是一单生意一个卡，只用一次。生意结束了，便销毁电话卡，不再联系。如果再有需要，便在尉市晚报发布寻人启事。尉市晚报是隔日一刊，无论联系不联系，老虎必看。老虎看报得到消息，去省城，重复上一次的联系办法。这是李顺和老虎拟定的联系办法。

李顺和贾光明联系，也不打电话。他给香草发信息，内容含蓄，香草不懂，拿给贾光明看了。贾光明用了明码，说去山门。李顺不悦，回绝了他，说是忙，就在省城郊外，有一处农家乐。

贾光明这才真正地不悦，他觉得，自己明明是依恋着山门。这个李顺，不说他也应该知道，这是第一次拒绝了他，心中不快。想想，他原谅了李顺，为了贾正，可能是李顺忙。

下午，天边一团乌云，遮住了夕阳，山头殷红。看来明日有雨，天气不好。

李顺开车，驰上了郊外土塬的一个平台，这是一个凸出的部位，可以俯瞰塬下的景色。天气不好，夕阳被乌云遮住，田野里一片暗红，像血，阴阴的，看不清什么。李顺走上平台，贾光明已经坐在餐桌旁。

“怎么不去山门？”贾光明念念不忘，他问。

“见了面，姐还叫我有事。”李顺随口这么一说。

“你告诉她了？”贾光明狐疑，他问道。

“怎么会呢。”李顺说：“贾正跟人闹事，怕是她知道了。可能要问问我。”

“贾正又闹事了？我怎么不知道呢。”贾光明突觉自己真的是老了，局里的公事不告诉他，可以理解。家事居然也不让他知道，的确有些气不过。

“都处理了好了。不让你费心了。”李顺回答。他不告诉贾光明，是真怕他发火。李顺的心里非常清楚。贾正羞辱的人，他查清楚了，叫李佃谣。她是贾光明的私生女儿，如果说给他听，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

“贾正和谁发生了冲突，值当保密。”贾光明不依，追着问。

“和几个女孩子。没事了。”李顺准备糊弄过去，他说。

“这个东西，又要强迫人家，人家不愿意是不是？”知子莫若父，贾光明猜贾正只能是为这些事情。他说。

“啊，都过去了，不是为了抢女孩儿，是打架。”李顺还是不愿意说，他压住了贾光明的火。他说。

“不对，和女孩打架！不可能，女孩子是谁？”贾光明认真了，追着李顺，他要知道女孩儿是谁，他盯住李顺说。

“听说一位是警察，一位是律师。警察姓左，律师姓李，都是共工集团的人。”贾光明认真了，李顺不得不说，万一贾光明查出真相，自己得为贾正代过。今天的李顺，贾家的事，他也不再上心了，不为谁人代过。李顺和盘托出。

贾光明沉下了脸，眉宇间露出了杀气，他低沉地说：

“是不是叫作李佃谣的？”

李顺看着贾光明，无奈地点了点头。

“这个混账，让他死去，他不知道他到底打了谁吗？”贾光明的火气很大，咬着牙根子说：“好，回去再找他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