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是热。
炽热的蒸气大罐子的顶部和底部喷出来,很快就让罐子里的温度超过了一百摄氏度。
这么高的温度通常是会严重灼伤皮肤的,但是有蒸汽就不同了,超过一百度的蒸汽浴室不常见,也不是没有,空气湿度过大会让人觉得难受,但是邹文戴着呼吸器,不受影响。
只是难受,大量出汗,身体粘乎乎的,含在嘴里的管子开始输送液体,粘稠,很甜,又有些刺鼻,似乎有蜂蜜在里面,还有一股止咳糖浆的味道。
能补水,桑拿就对邹文来说就不是什么大问题,他可没钱洗桑拿,早就想蒸一蒸了,当然,是脱了衣服蒸。
享受的时间很短,“桑拿”只是前奏而已。
风扇反转,输送热烫蒸汽的管道重新把罐子里的水汽抽走,只留下个湿辘辘的人。
下一刻,手铐与脚鱼镣同时放电,有火有零。
汗水里有大量盐分,盐水是优良导体,而且温度越高,电阻越小,刚才的桑拿让邹文身体被汗水包裹,他的体表的温度又高,一通电,酣畅淋漓。
邹文的身体肌肉骤然绷紧,脑袋猛的扬起来,瞳孔缩小,嘶心裂肺的嚎叫起来,呼吸面罩勒得很紧,甩不掉,吼声也闷在里面,再加上坚实的玻璃密封着,没有传到罐子外。
蜂蜜水可以保护嗓子。
封天宇微笑起来,因别人的痛苦而感到愉悦,自言自语道:“几重痛苦的时候会哭出来呢?三重差不多了吧?”
“不,他能坚持到第四重,然后晕过去。”壮小伙接口说道。
他看出来邹文的气色很差,但邹文能坚持多久是胡乱说的,这么说只是为了针对封天宇,封天宇这两天一直在纠缠他最崇敬的夏主任,让他十分气愤,能在口头上针对一下也不错。
封天宇冷笑一声,不知打的什么鬼主意。
电流不致命,比家庭用电弱得多,可疼痛并不会降低多少,而第三层痛苦紧随而至。
肚子绞痛起来,不是一般的痛,像是有人用一根醮了强酸的锈铁棒在里面搅,疼痛辐射到胸口,然后是整个背部,所有内脏都在疼,刀割火燎一般,明显是刚才喝进去那些液体有问题。
邹文很想蜷缩起身子,这样肚子可以舒服一些,可是做不到,身体被拉得很直,镣铐卡得很紧,里面还有软垫,连手腕和脚踝的皮肤都不会磨破,更不可能挣脱出来。
气喘如牛,忍受着要命的疼痛,他又开始给自己灌输概念:“疼痛不过是种感觉而已,只要把痛觉剥离出来就能减轻痛苦……”
想法是好的,可没有经过训练,哪有这么容易做到,而且天这么想着一阵冰冷的白雾扑在脸上,冻得邹文直打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