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脚踩到了一个小东西,沙漪吓得后退,申可为紧紧抱住她。把火柱举高一些,视野宽了一些,看得见楼梯上趴着一个小动物。
小动物和刺猬相似,但是比刺猬长,通体是黄色的,趴在那里很不老实,摇头摆尾得。它的鼻子很长,但是很软,毫无生气地耷拉在楼梯上,尾巴在屁股处非常粗,越到尾巴尖越细,呈夸张的圆柱形,同样没有生气,耷拉在地上。
当烛光举高,沙漪远远看着它时,它就扭过头看沙漪,然后蹦跳着跑上来,凑近沙漪的脚。沙漪吓得后退,它就一直跟着,像老鼠一样叫着,但是声音更清晰一些,仿佛在说“几去,鸡取”。
申可为比沙漪不显得勇敢了,也急忙躲闪这个玩意儿,但是那个小东西就总是跟在沙漪脚下,似乎很想亲近沙漪,最后沙漪转恐惧为愤怒,怒目相视,刚要抬脚踢它,那个东西好像感觉预见到了,一溜烟就跑掉了。
看了看脚下,四周确实都看不见了,沙漪拉着申可为,申可为扶着沙漪继续下楼。
“还是我在下吧”申可为说。
“好吧”沙漪同意了。
申可为在前面引路,让沙漪扶着他的肩膀,不要松手。申可为边走边说:“扶稳了,跟紧了,别放手”走了一会儿,申可为感觉身后空空的,外面吹进的风都直灌脖领子。他猛然回头,发现沙漪不见了踪影。
申可为怕了,有一刻他想着赶紧逃跑。但是想起沙漪的美丽,申可为鼓起了勇气。火柱举高一些,往上看楼梯上什么也没有,申可为踏上台阶,想走回头路。
隐约他听到楼下有哭声,他又转身去查看,在烛光照出的一小片视野里看不到什么。于是他打算上楼去找沙漪,可是突然哭声又加强了,在楼下哭得很猛。
申可为的汗毛立了起来,但是听哭声是个人,而且非常熟悉。申可为用烛光照了照楼上,还是什么也看不见,用烛光照了照楼下,同样什么也看不见。
楼下有哭声,楼上没有,申可为打算先去查明哭声在说。哭声非常熟悉,申可为边走边想,不觉走到了下一层,再下一层通往更下层的楼梯处,一个身影蜷缩坐在楼梯上。
那个身体在颤抖,同时发出抽泣的声音。
申可为走进了,用烛光照到那个身影,并且轻轻拍一下肩膀,那个人才缓缓回过头来。突然,申可为的眼睛看到一片白光,然后什么看不见了。
感觉到两个手在摇晃自己,申可为揉了揉眼睛,看到果然是沙漪。沙漪的脸上被泪水占据着,见到了申可为还在啜泣不止。
这一层与众不同,在厅中间竟然有一张桌子,桌子旁边放着四把椅子。经过了那么多楼层,没有一个楼层有这样的摆设。
申可为赶紧扶着沙漪坐下,沙漪坐在椅子上还在哭,委屈地说:“我,我还以为你自己走了呢”。
“怎么会呢?”申可为安慰她说。
“你不要再落下我”沙漪说。
“是,我会走慢一些”申可为说。
可是他说着话,脑子里却满是迷惑,他明明还没有经过这里,怎么会把沙漪落在这里。从楼上到楼下,就是落下应该是落在楼上才对。
歇了一会,沙漪要求赶紧走,申可为也不想再在这个诡异的楼里呆着。申可为紧紧攥着沙漪,生怕她再次掉队,一边急急走着,但是即使这样,沙漪却一再催促,让申可为加快速度。
以为沙漪是受了惊吓,申可为只好顺从地加速,一再加速,最后累得他满头大汗。和惊吓出的汗不同,这是热汗,热浪一样的汗水。
“哎呀,累了,要不咱们歇会儿?”申可为问。
他的话就像扔了出去,没有一点回信,他疑惑地扭头,看身后,却是空无一物。他低头看自己的手,手里攥着的不是手,是一截枯树枝。
正处在下楼的楼梯中间,他用烛光照了照楼上,什么也没有,不可能是又把沙漪落下了,他用烛光照了照楼下,只是厅中间有些桌椅,这倒和别的楼层有点区别。
申可为理性判断,沙漪可能是没有跟紧,最后落在楼上了,所以他踏了一步上楼的台阶。突然,他听到楼下有哭声,从声音判断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