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阿柒放在筷子,转身回到房间从枕头底下拿出一沓银票揣进怀里就往出走。
“姑娘,你去哪?”
“我去找王爷说点事,你吃吧。”
纸鸢坐回凳子上,小声嘀咕,“明明就是在想王爷,找什么借口。”
山雨斋,慕容冢正和虎谷风、司徒老神医用膳。
司徒老神医对饭菜诸多挑剔,只勉强喝了一碗汤便停下了。
“老神医,您这样挑食可不好,这些蔬菜新鲜营养,您怎么一口都不吃呢?”虎谷风像哄孩子一样耐心给司徒老神医碗里夹着菜,习以为常的样子沉稳得比同龄人更像个大人。
“新鲜营养又怎么样?不会做饭的人只能是在浪费食材,这样的饭菜实在是糟糕透了。”
“怎么会呢?这可是王府里最好的厨师做的,我觉得就很好啊,虽然不能和虎庄的比,可在这也是数一数二的好厨师了,您就委屈吃点,不然身体可扛不住。”
“不吃,不吃,我宁愿饿死也不吃这种糊口的东西。”司徒老神医发起脾气来也是异常的倔强,推开碗筷起身坐到一边暗自赌气去了。
慕容冢面无表情的吃着饭,似乎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怡然自得的样子倒是很享受这种充满烟火气息的生活。
虎谷风规劝司徒老神医失败,只好放弃,突然又想起什么事情看了一眼慕容冢说:“北境南国的小王子沐殷这段时间和月叱国的四皇子奚胜联络比较密切。我担心这两人万一联手对付我们,可不是小事情,现在朝内主战派和主和派争的不可开交,士气颓败,再加上瘟疫事件还没平息,在这内忧外患的情况下,那个沐殷一直对我们虎视眈眈,如果他教唆奚胜这个鹰派头领出战,恐怕战事一起胜负难说啊。”
慕容冢放下筷子,沉默良久说:“沐殷是不是快亲政了?”
“快了,所以才让人担心。”
“月叱国太子奚仲突然消失,奚胜以代理监国的身份把持朝政,扩大自己的势力,他迟迟未对大燕国动手确实不像是他的性格,能让他犹豫不决的可能和他无法光明正大上位的原因有关系。
只是现在有沐殷在旁边煽风点火的怂恿,我担心他会不顾一切的挑起战火,如果能在战火开始前先除掉北境南国这个爱惹事的麻烦也算是对奚胜的一个打击和威慑,加重他的犹豫,延长最终开战的时间,给我们时间休养,朝廷也有了喘息的机会。而朝廷里不管是主战还是主和通过这一战都会明白,所谓的和平都是靠一场一场的硬仗打出来的。”
“沐殷这个人不知道王爷有没有了解过,我倒是听说了很多关于他的传说。”
“虽然没见过,但是听说很有才华,尤其在军事上,记得四年前和月叱国的一战当时他也在。排兵布阵的手法很是奇特,让我们吃了不少苦头,只不过因为我中途回朝战事算是打了个平手,后来大大小小的战争我退居幕后,主要担任指挥,出战的事情都交给楚风,和那个人就再没机会正面交手。”
“他打仗确实有点意思,可是关于他的传说更多的是他的容貌。”虎谷风成功把国家大事转移到民间八卦上,一脸兴趣盎然的说:“这个北境南国,国家小,奇人奇事却不少,尤其是这个北境南国的王子,沐殷。听说他当初出生时在北境南国发生了一场罕见的狐狸朝拜的怪事,深山里的狐狸纷纷涌入城中对着京城的方向三拜后又逃出城外。
也是在那一年,大雪纷飞数月,冬天异常的冷而且持久,刚开始百姓说这是祥兆,后来冻死了很多人又有人说这是不祥之兆。但不管怎么说,这个国王对他这个唯一的王子特别宠爱,锦衣玉食不说,还不允许他舞枪弄棒,连路都很少自己走。
刚开始有大臣对此非常不满,觉得以后要继承大位的天子不该如此娇惯,因此纷纷上奏,国王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让那些大臣亲眼目睹了那位小王子的容貌后,就再无人谈论此事了。”
虎谷风说到这里突然停下来故弄玄虚的看了眼司徒老先生和慕容冢问道:“你们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慕容冢从他开始讲八卦后就没有认真在听,脑子里还在思考打仗的事情,表情一直很严肃,看到虎谷风带着一脸期待的笑容时有些迟钝,嘴巴张了张又闭上了。
司徒老先生更是在生闷气,明明没有吃饱可又不愿意妥协,自己反倒把自己气着了,也不知道这位学医明理的大夫是怎么义正言辞的劝解那些和他一样不愿意好好吃饭的病人的?
虎谷风的关子卖到最后没有人接着,有些失落可又不甘心,故事不能说一半,不然他会憋死的。
既然没人捧场只好自己自问自答,他正准备继续说时,大门突然被推开,阿柒一脸兴奋双眼闪着强烈求知欲的跑进来坐到虎谷风跟前说:“为什么啊,为什么啊,快告诉我。”
“你,你在门外偷听多久了?”虎谷风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场面弄的张口结舌有些尴尬,就好像冷淡风遇上龙卷风,完全招架不住。
慕容冢忍俊不禁,掩饰性的用手摸摸下巴不让人看见翘起的嘴角,可眼里的笑意一直延伸到了眼角,生怕别人看不见连鱼尾纹处的褶皱都加深了痕迹。
阿柒被人质问偷墙角还敢大言不惭理直气壮的承认说:“从你讲他的传说开始,不过你说的不够声情并茂,我都听着急了。”
慕容冢打断阿柒的好奇,指着旁边的司徒老神医对阿柒说:“小七快给司徒老先生问安,这次为了你,老神医可是一路快马加鞭的赶来看你,快谢谢老神医。”
阿柒赶紧站起身走到司徒老神医跟前,屈膝行礼,认真的说:“小七谢谢司徒老先生的救命之恩。”
“姑娘吉人天相,可不是我这个老家伙救的,不敢承受,不敢承受。”司徒老神医对阿柒倒是很友好,刚才还在生闷气现在又喜笑颜开了。
“小七这次能捡回一条命,一半是天意,一半是老先生的医术,可能从老先生出发来救小七那一刻,小七的半条命就算留住了。医者父母心,老先生不仅救了小七,还救了城外无数的百姓,您的福泽一定很深厚,以后小七要多和老先生在一起沾沾光。”
“哈哈哈,小姑娘嘴巴还真能说,既然想沾光,那这次就跟着我一起走吧,我把我这一身的医术传给你,以后你也治病救人,积德行善,岂不是更好。”
司徒老先生此话一出,阿柒还没说话,慕容冢的心倏地一紧,看向阿柒的目光都有些沉闷。
“那可不行,我不能离开王爷,除非王爷也跟你走,否则你就算把皇位传给我也不行。”
慕容冢低头微微一笑,目似朗星,清秀儒雅的端坐在椅子上,心里暗自开出了一朵花。
‘噗嗤’,虎谷风不雅的差点喷出饭来,眼见因为阿柒的出现冰冷的气场被打破,虎谷风锲而不舍的又把话题扯了回去,“阿柒,你还听不听故事了?”
“听啊,你快说。”阿柒立马扔掉一脸热情准备游说她的司徒老先生,坐在虎谷风跟前眼巴巴的支着下巴听着。
“嗨,我刚才讲到哪里了?”虎谷风一脸挫败。
“你讲到那些大臣见到小王子的容貌后就不再谈论此事了。”
“哦,对。”虎谷风给了阿柒一个你懂我的眼神后接着说:“那些大臣之所以不再反对,是因为那位小王子的容貌实在是惊为天人的俊美。”
“俊美?是好看吗?”阿柒不耻下问。
“应该是特别好看。听说这位沐殷长得极具阴柔美,常年一袭黑长发披肩,十指纤纤不动尘埃,双目灵动不见污秽。
美足不穿鞋不落地,白衣翩跹,朱唇玉面,有人说他是:眸子炯其精朗兮,瞭多美而可观;眉联娟以蛾扬兮,朱唇的其若丹。
你们想,这要不是美艳无双谁敢这么说,虽然有夸张的成分在,可是能成为传说应该也不会差太多。关键这位美男子不仅长得好看,人家还很聪明,权谋战略都很精通,从小就被看做未来的储君在培养,不动兵器动笔杆,这样的人可不仅仅是长的好看这么简单。”
“听你这么一说我都想见见了,我一直觉得王爷已经是最好看的了,怎么还会有比王爷更好看的人呢?”阿柒被一个故事撩拨的眼冒桃心,心里一片涟漪,而慕容冢却越听越冷漠,凌厉的目光撇了一眼作恶的虎谷风,一把拽走陷入冥想中的阿柒。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自然是有极好的,你不要只听谷风的一人言,以后时间长了,你见的人多了,经历过的事情多了,你就会明白,越好看的东西越危险,不要一味被表面所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