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子来到延福宫,慕容绝没有让人通传,下了轿撵,牵着沐殷的手,带着孩子般调皮搞怪的笑,小心翼翼的一路来到延福宫的大殿,还没进去就已经听见各种声音。
沐殷侧耳听了一下问,“皇上您这是干什么?我们来这干嘛?”
慕容绝将手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拉紧沐殷的手说,“你先听,这是什么?”
沐殷听了听说,“听不清,好像有人在念经?”
慕容绝笑着说,“那我让你先见识一下大燕国的寺庙风俗。”说完直接从大门侧面进去,却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只见诺大的宫殿里,烟雾缭绕,香味呛人,烛火鼎盛,几个人围坐一圈,总共围了五个圈,大家分门别类的围坐一圈,嘴里念念有词,闭目表情相当虔诚。
因为殿里烟雾实在太重,慕容绝和沐殷进来了,也没人发现,慕容绝转了一圈,眯着眼睛,不敢呼吸低头巡视,直到看到其中一人铺在地上的画像和人名字时愣住了。
那画像上的人明显是沐殷,下面还写着沐殷的生辰八字,可在画像的脸上却扎满了小纸人,凶神恶煞的小纸人,一个个栩栩如生。
沐殷跟在慕容绝身后看得很是开心,只是看到慕容绝脸上的怒火时,他的心突然揪疼了一下。
慕容绝眉毛一挑大喝一声,“来人。”
殿外立马涌进来一队人马,将殿内的人团团围住。
淑贵妃听见异动,匆忙从远处的屏风后面出来,看到慕容绝时,脸色吓得苍白,慌忙跪下说,“臣妾不知皇上驾临,有失远迎,臣妾该死。”
慕容绝一脚踢翻正在烧着的火盆,拉着沐殷绕过那些东西,走到台阶上,看着梅若芙怒问道,“你在干什么?”
梅若芙颤抖着嘴唇说,“回,回皇上,臣妾,臣妾在做法。”
慕容绝看着乌烟瘴气的大殿,冷哼一声道,“给谁做法?”
梅若芙没有说话。
慕容绝道,“梅氏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宫规礼仪全然抛诸脑后,在你眼里还有王法吗?”
梅若芙伏地说,“臣妾是为了大燕国的安危做法,为了天下百姓做法,臣妾无能只能用这种手段清君侧,正朝纲。”
慕容绝大怒,“放肆!你要清谁?沐殷吗?”
梅若芙抬头眼含热泪道,“皇上,难道不是他吗?求您看看,这个沐殷真的是不祥之人,留不得。不能让大燕国的基业毁在他手里啊。”
慕容绝冷声问道,“毁在他手里还是朕的手里?梅氏,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朕容忍你到今天是看你生性纯良,服侍朕多年,可如今看你竟是如此愚蠢至极的人。
你在宫内私设道场,招揽这些江湖人士来宫里企图戕害阿殷,散播谣言,其心实在歹毒。宫中还有谁被你如此对待,有朕吗?”
梅若芙抱住慕容绝的腿哭求道,“皇上,臣妾对您之心日月可鉴,臣妾真的是为了大燕国,您不能被这个狐妖给迷惑了,您清醒一点啊皇上。臣妾跟在您身边这么多年,爱您,敬您,一直默默陪伴着您,难道您看不到吗?为您诞下皇子,您怎么能这样污蔑臣妾对您的心呢?”
慕容绝眼里已无半点情谊,看着脚下的人似乎早已生厌,一把掐住梅若芙的脖子狠狠说,“你这是为了朕吗?你梅氏一门的荣耀,梅氏一门的生死,和你没有关系吗?朕给了你所希望的,是你不满足,是你父亲不满足,这些年来朕已经忍了,可是如今却敢把手伸到阿殷的身上,那就是找死。”
慕容绝说完朝外喊道,“来人,今日起淑贵妃降为嫔,封为扈嫔,迁居安福宫。”
一切发生的太快,梅若芙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都愣住了。
传旨的太监刚要走,沐殷出声叫住,“慢着。”
慕容绝看着沐殷说,“阿殷,你别劝我,也别为她求情。”
沐殷拉着慕容绝的手平静道,“太较真的人大多活得不快乐,因为世间并不完美,人性总有缺陷,所以需要更多的谅解。皇上又何必为这一件事伤淑贵妃的心呢?”
慕容绝嫌恶的看了一眼梅若芙对沐殷道,“你觉得是我在较真吗?”
沐殷道,“我只希望你快乐。”
慕容绝眼眶微红,紧紧握住沐殷的手,无奈中叹了口气道,“罢了,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还能说什么呢?”
慕容绝看着殿下跪着的人,怒火顿生,“来人,将这些人全部拖出去斩首。延福宫闭门反思一个月,延福宫内所有人罚俸半年。”
慕容绝带着沐殷离开延福宫,一个带着一脸怅然若失满心愤懑,一个带着旗开得胜,运筹帷幄的必胜信念。
梅府,议事厅。
梅丰泉听完宫里太监的报告后脸色铁青,端着茶杯的手有些发抖。
太监站在一旁担心道,“梅相,您没事吧?”
梅丰泉勉强一笑说,“这次还真是感谢公公特意赶来告诉老夫此事,宫里还需要你多照看着,辛苦了。”
太监笑笑说,“梅相太客气,小的这条命都是您救回来的,能替您办事,是小的福分哪能说辛苦呢!”
梅丰泉没说话,沉思了一会说,“这个沐殷在后宫和谁比较亲近?”
太监道,“回梅相,据小的观察,沐殷在宫里和谁都不是很亲近,一直在富春宫待着,很少出去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