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飞马,宁姓美妇摇摇头,亲自牵过来头似驴似牛的妖兽过来。
谢端阳知道,这是大晋某几州特有的妖兽,虽然血脉低微,基本无望踏入二级。
但因为经过不知多少代的驯养改良,性情温顺,饲育容易,而且行山涉水俱都来得,颇受许多囊中羞涩的散修欢迎。
对方对这条商道的了解远比自己来得多,谢端阳自是不会推辞。
试着骑着走了数步,果然平稳,忍不住啧啧称赞。
他继承了御灵宗虫痴,还有突兀天蚕客的毕生心血,对御兽之道也算有些了解。
渡过道法力探测过一周后,便知道这类妖兽经过定向培育,极为均衡稳定。
其中难度,实在不逊于将某头稀有灵兽培养出来,甚至犹有过之,
此等手段,他也只听说突兀人的天澜圣殿中有,其余,便是天南以培育灵兽成名的御灵宗也不见有。
单此一点,即可看出大晋果然不愧是人界的修行盛地。
令谢端阳对接下来的旅途越发期待起来。
————
附近早就被大晋同百物斋扫荡干净,刚开始前几天,商队没有遇上哪怕一头成气候的妖兽,每天都能挺进三四百里去。
但是到了第五日,随着道路变得狭长曲折,进入山岭深处,袭击也骤然增多。
“大家小心,又有一群铁羽凋飞过来了。”
无需提醒,事实上早在看到天边自北向南飞来的一群黑点时,随行的修士就已经各自警戒起来。
或者放出法器,或者往身上贴上灵符。
铁羽凋算不上什么厉害妖兽,但毕竟是灵禽,天生占据优势。
又有身钢翼铁羽,修士的法器离得远了,杀力甚至很难破其防御。
又是成群结队,偏偏眼睛锐利,隔着十数里,都能从天上看得清清楚楚。
一旦不能速战速决,被其拖得久了,必然会招来其它大批妖兽。
三天之前,他们就是迟了步,险些被群禽兽完成合围,堵在当中。
不过借着那次机会,谢端阳也算见到了那位背葫芦老者的手段。
没有放出本命法宝,他只是一拍背上葫芦,就要数百头巴掌大小的尖嘴红蜂从中飞出,铺天盖地杀向那些妖兽。
那个葫芦,居然是件十分特别的灵兽袋。
虽然修为大多也就是一级上阶,只有十余头可以媲美筑基。
但是这些尖嘴红蜂不仅钢筋铁骨,身体可以力抗法器一击而不死,而且口中还可喷吐毒火。
只要被其沾染上,妖气运转都大受影响,轻易就撕出条通路来。
不过,他也就出手过一回,后面形势没有那般紧急,老者也就未放出那群火蜂。
见其它人已经操纵着法器主动杀向铁羽凋,谢端阳亦是一拍储物袋,双腿轻夹胯下坐骑。
奔出去同时,手上已经多出张巨大角弓。
人在马背上,直接拉弓成满月。
没有羽箭,但是弓弦张驰,却有一熘儿火光从谢端阳指掌间飞出,当空而去。
箭似流星,啸声铮然。
只是一箭,就将为首的那头大凋射穿,钉在另一头体型稍小些的铁羽凋柔软腹部。
一箭双凋!
双凋急坠而下,然后身体又在空中直接爆开。
翎羽漫天乱飞,血肉直接被拷炙成焦,然后变成肉眼都看不见的灰黑碎末,随风飘散。
鸟无头不飞,腰间两个头领死了,余下的铁羽凋彻底绝了继续下去的念头,凄厉叫上数句后,就各自拍翅飞走。
谢端阳探手一抓,将只仿佛玄冰打造的长箭隔空摄来。
刚才,他就是在这只长箭法器外另裹了道火羽箭的灵术,冰火交杂,这才一举将为首那头堪比筑基的铁羽凋射杀。
直到这时,惊叹称赞声方才响起。
“好法术!
久闻天澜修士五行道术运用得出神入化,果然名不虚传!”
一名筑基中期的大汉驱兽查看了那些残破肉块,忍不住赞叹。
如果不计算防御法器或者灵符等关系,修士与凡人仿佛,都是攻远大于防。
即便是筑基修士的肉身,也敌不过练气释放的法术。
铁羽兽的指爪、羽翅坚硬,但腹部并没有强出太多。
只是话虽如此,能够以练气击杀筑基妖兽,终究没那么简单。
修士五感敏锐,百发百中的箭术没什么难度,关键还在于谢端阳所用手法精妙。
灌输法力的多寡,还有何时炸开,都要拿捏得精准到位。
即便在场的筑基修士,也不敢说自己在法术运用上强过他,一定能够做到。
“前辈谬赞了。
在下修为浅薄,不过是运气好,外加仗着法器之利而已。”
谢端阳晃晃手中那根顶阶法器的玄冰长箭,开口解释道。
整个队伍中,修为没到筑基的也就那么几人,自然是处于最底层。
自己虽然习惯压低修为示人,但却基本都是与“同境”修士相处,少有此等经历。
他不十分在乎这些,但离到大晋还很有些时日,谢端阳当然不想被呼来喝去一路。
所以才抓住机会,显露了些许手段,顺便验证下钻研慕兰、天澜两地法术的成果。
结果还是比较令人满意的,不过谢端阳见好就收,将功劳主要推到了所使法器上。
这点也不能算错,倘若是寻常羽箭法器,他运使的那些法力,最多只能将首领铁羽凋重伤。
绝不可能一举击杀后,还另有余力。
果然,听到谢端阳如此说,几名原本因为他大出风头而有些不忿的筑基修士,心情立刻好上许多。
表现了这手,谢端阳接下来在队伍中的日子果然好出许多。
甚至,百物斋中其它几个家族过来的修士,也不由动了与宁姓美妇相似的主意,想要将他拉拢进自己家族当中。
谢端阳自然是敬谢不敏,表明自己已经收了林家的筑基丹。
就这样,一路走走停停。
从夏末走到秋初,足足过了四五千里路程后,才总算出了云岭商道。
大晋,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