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不知道怎么说下去，只是不忍看他失望的眼神，无意就接了话头。

话一出口就覆水难收了，她看了看天花板，也罢，也罢啊！

小毛豆的眼睛簇起小丛火苗，饱含渴望的望着她，那炽热的目光，看得她心一紧，都便再不忍心让它暗淡下去。

没有爸爸的家庭，哪怕妈妈给与再多的爱，还是弥补不了没有爸爸的缺陷的。更何况她东奔西跑的，从来算不上一个称职的妈妈。

可有什么办法，孤儿寡女终究是要生活的啊！多存点钱，才能打算将来。

她抿了抿嘴唇，“你爸爸是因为工作外派去国外了，在很遥远的地球另外令一边。爸爸也很爱你，只是他没法回来看你。”

她知道这个说法很牵强，瞒得了一时也是好的。

“我们在东半球，爸爸在哪个半球啊？”小毛豆翻身趴着，昂起小小的脑袋枕靠在她臂弯里。

“你还知道东半球啊？”孩子知道的比想象的多，现在的孩子可比她们小时候聪明多了。

她捏了捏他脸蛋，“爸爸……他在……西半球。”

“老师讲过地球仪！”

他嘟着小嘴，抓了抓头发，“爸爸为什么不坐飞机回来，飞机可以从西半球飞回东半球的。”

“因为……因为爸爸的工作很特殊，需要保密的，都不允许和家人接触。其实爸爸在你出生的时不记得候，和一周岁的时候都回来过，只是那会你太小，不记得而已。”叶灵雨轻刮着他的鼻子，只希望能糊弄过去。

“我知道爸爸一定是在做特工，这个很酷。”

小毛豆比了个超人的手势，无比骄傲自豪的说:“维护世界和平，保护人类，消灭坏蛋。”

叶灵雨笑了笑，那笑里尽是心酸。“是啊！爸爸的工作很特殊，所以绝对要保密，不能泄露出去哦！”

“知道啦，我一定会保守秘密。”他伸出手指和妈妈拉钩。

“拉钩上吊，说出去我就是小猪。”

叶灵雨擦了把额头，松了口气，以为糊弄过去了的时候，又听小毛豆说，“我想看看爸爸长什么样子，别的小朋友都有很多的全家福。我小的时候和爸爸有拍照吗？”

“这个……”

她绞尽脑汁，终于找到了一个牵强的理由。“当然是有的。但是我们搬家的时候给弄丢了，丢了好大一箱子。”

“啊！！！妈妈你也太不小心了，怎么能把爸爸弄丢了呢！”

小毛豆皱起眉头，泄气道:“我都不知道爸爸长什么样子，也不认识爸爸。”

“爸爸有小毛豆的照片，你不认识爸爸，但是爸爸会认得你的！”她一咬牙，再次说了个善意的谎言。

总不能说你爸爸都不知道你的存在吧，对一个四岁的孩子来说何其的残忍。

小毛豆听了果然一扫阴霾了，眉开眼笑。小孩子的世界总是很单纯，悲伤与开心都喜形于色，转换很快。

“爸爸什么时候会回来看我，我好想带给幼儿园的小伙伴们看，让他们知道我的爸爸比他们的厉害多了，看以后谁还敢欺负我没有爸爸。”

“快了，你5岁的时候爸爸应该就回来了。”不管了，没办法撒了一个谎就需要无数个谎去圆。

她按了按额头。

“我现在4岁，爸爸5岁回。”

他掰着小指头，讶异一声:“还有一年啊！好久好久啊。”

“一年很快就过了的，小毛豆要乖乖吃饭，快快长大，变得和爸爸身体一样健康。”

她再次摸了摸他的头，还是瘦了点啊。

“好的，妈妈。”小毛豆举手在额头上敬礼。

“那现在可以睡午觉了吗？”她宠溺的笑笑。

“可以！”清脆的童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