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是假的,我可没说假话哩。”
尤三姐扣着自己的手指头。
“你怎知是假的?”
尤三姐眼珠一转,在尤二姐耳边嘀咕道:“我说了你可不许告诉别人。”
“你说。”
“昨晚我去了蔷哥儿房间瞧见的。”
尤二姐急道:“不是不让你去吗?”
尤三姐面如桃花,“蔷哥儿是有大本事的男人,我不去将来咱们姐妹怎么能有好日过哩?”
尤二姐气闷道:“你总说他有好本事,你瞧瞧今日,摆明了让他难堪,我倒是要看看他有何好本事。”
尤三姐一身酸劲,靠在二姐身上,懒洋洋道:“就去瞧罢,这些个男人一个个跟绣花枕头一般,哪有蔷哥儿半点好。回头指不定谁丢人哩。”
尤二姐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恰好此时贾珍到了对面,又冲着两人含笑。
尤三姐就笑盈盈地回了他一眼。
贾珍顿时酥了半边身子,腿儿也有些发软。
薛宝钗正把那盒子接过,放在手中细看。
林黛玉只瞧了一眼,便掩唇轻笑。
“好妹妹,你笑什么?”贾宝玉凑趣道。
林黛玉轻声道:“我可不说,说了挨人厌。”
薛宝钗闻言,笑道:“林妹妹莫非看出什么门道不成?”
林黛玉略作正色道:“玉蓑渔者书迹甚稀,所存皆为行书,已是有定论的。”
言罢,罥烟眉微挑,只拿手帕挡着嘴儿偷笑。
“什么意思?”贾宝玉没听明白。
对面尤三姐见贾宝玉一副呆头鹅模样,忍不住捧腹笑道:“道理再简单不过,你只瞧瞧那镇纸上面字迹便可。”
贾宝玉从未和尤三姐说话,此时见对面坐着二女,一个矜持端庄,温柔贤淑,一个妖媚可人,笑得人比花娇,只看得身子骨都轻了三分。
他忙出声道:“好姐姐,你说这玩意是假的?”
尤三姐瞥了眼脸色变黑的贾珍,趴在二姐身上,把顽着二姐的长发,“莫要诬赖我,我可没说儿。”
薛宝钗接过话茬道:“玉蓑渔者便是前朝大书法家边武。”
言罢,她举起手中的木盒,细细一瞧,眼神也变得怪异起来。
贾宝玉忙把木盒抢了过去,“我来瞧瞧,莫非真是假的不成?”
贾珍气恼,一把夺过,说道:“谁人一生能只用行书?也许只是你们没看见罢。”
说完,就把要把盒子盖上,他打算回去再细细查探。
但此时心里已有七八分相信,想那贾环哪里会有这等宝贝?
“噗嗤!”
一道淡黄色的激流,在盒子盖上的瞬间,直直得喷了贾珍一脸。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呆了众人。
随即众人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臊味。
一众爱干净的女儿家,急忙避开。
“这是假的?”
贾宝玉瞧得清楚,在盒子盖上的瞬间,那犀角镇纸被挤坏了。
贾珍面色一阵青一阵白,随即和贾母告了个罪,急急忙忙离开了。
王熙凤适时道:“环兄弟也是,好好的弄个假镇纸也就算了,还在里面弄了糖水,亏得珍大哥大度,否则真该生气了。”
贾母眼见不对,也唠叨了两句,气氛才重新又热和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