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2　　　　宋沫沫又看到了那三个字闪烁在屏幕上。　　周嘉垣。　　很复杂，笔画很多的字，就像他那个人，冷漠的外表下，装着巨大的储存量，她是看不透的。　　　　她的心也跟着颤了颤，过了几秒，浮起一层做作的假笑：“喂，周总啊。”　　　　“……”周嘉垣，一听到她的声音，就无话可说。　　可是见到她真人，又百爪挠心。　　　　周嘉垣正了正神色，低道：“在做什么？”　　　　“干点儿大事。”上大号。　　　　周嘉垣又锁眉头了，想不通她有什么大事可做。　　　　宋沫沫心收紧，她意识到周嘉垣可能约她见面，连呼吸都紧蹙了。　　果然下一秒，周嘉垣直接问：“明天下午有空么？我有时间。”　　　　“干嘛？”　　　　“……”周嘉垣冷冷地说：“培养感情。”　　　　“啊。”　　　　周嘉垣提醒：“宋沫沫，我们是要结婚的。“　　　　“哦，闪婚哦。”宋沫沫夸张的说。　　　　“对。”　　　　“怎么培养？念很多遍吗？培养！培养！培养！培养！培养……吗？”　　　　周嘉垣站在窗前，失声笑出来，被她气的，这才刚开始就惹他生气，他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缓声道：“见面吧。”　　虽然气他，婚还是要结的，比起她的其它一切，被气一气也是无妨的。瑕不掩瑜，就是这个意思。　　毕竟，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宋沫沫说不清楚是不想出门，还是不敢见面，左右为难，她提上裤子，按了冲水键，“不，我还有事儿，改天约。”　　　　周嘉垣：“……”宋沫沫意识不对，忙问：“你刚刚有没有听见奇怪的声音？”　　　　周嘉垣：“……”他实话实说：“抽水马桶的声音。”　　　　宋沫沫一拍脑门，“哎，我住的房子隔音太差了，邻居家噪音总是传过来，吵死了。”　　　　周嘉垣低低笑了，懒得跟她闲扯胡闹，又缓缓道：“出来见面。”　　　　“我明天有事儿。”　　　　“好。”　　　　周嘉垣没问她什么事，邀请了两次都不出来，他不喜欢勉强，就此作罢。　　　　“早点睡。”　　　　宋沫沫一蹦一跳回房间，“晚安哟，周总。”　　　　周嘉垣看着手机屏幕，无声的笑起来，随后关掉手机，继续工作。　　　　*　　宋沫沫第二天的确有事，个体工商户的注销，需要先去把国税地税注销掉，再到工商局去注销营业执照。前老板忙着照顾家人，赵奔联系门店重新装修，唯有她去了。　　　　到了国税局，才意识到今儿是周六，人家不上班。　　她拍拍自己的脑门，一个字，蠢。　　　　然后愉快的去逛街了。　　　　周嘉垣上午开完早会，约了中象信托公司的总经理谈事，也是他的老同学，沈亦如，高中同学，兼研究生同学。　　　　沈亦如比周嘉垣大两岁，长的漂亮，是个气质大美女。　　　　谈完了公事，沈亦如说：“一起吃个饭吧。”　　周嘉垣顿了顿。　　　　沈亦如：“就在楼下，不远，不会耽误你多少时间的。”　　　　周嘉垣说：“好，我请你。”　　　　他们来到公司楼下的餐厅，中午时间都爆满，哪怕高级餐厅。　　　　于是，他们开了车，走的远一点，周嘉垣把孙助理也叫上了。孙助理唧唧歪歪：“你们约会，喊上我干什么啊。”　　　　沈亦如走在前面，高跟鞋塔塔踩在大理石地板上，周嘉垣扭头看了眼孙助理，“闭嘴。”　　　　三人来到餐厅，孙助理特别自觉坐到四人座的里面，周嘉垣坐他旁边，沈亦如在周嘉垣对面。　　　　孙助理看看两人，撇嘴不说话，心里泛酸，在他心中周嘉垣和沈亦如暧昧多年，如今，还要拉着他这个超大伏电灯泡，奇怪！　　　　餐餐桌上，沈亦如完全摒弃工作，和周嘉垣聊起来。　　　　“国内工作还顺利吗？嘉垣。”她举着茶杯说。　　“还好。”　　　　“我知道，你肯定很顺利。”　　　　周嘉垣看向她。　　　　沈亦如笑起来：“你的适应能力强，业务能力也强。”　　　　周嘉垣“嗯”了一声。　　　　沈亦如说：“可以的话，适时地放一点工作出去，全公司都靠你，还不累死你啊。”　　孙助理插嘴道：“周总周末都不休息的。”　　沈亦如说：“现在周末还能安心休息的工作，很少吧。”　　　　全变成了沈亦如和孙助理的热络谈话，周嘉垣全程静默。沈亦如都习惯了，除非工作，他在无聊的事上很少废话。　　　　沈助理去跟服务生调味料。　　　　“自己的事呢，谈女朋友了吗？”　　周嘉垣微愣，修长的手指敲打在杯沿，闻言顿了下，没答，但嘴角微微上扬，没说话。　　　　沈亦如心下一顿，说不出的滋味，还是调动起了自己全部的善意，“真的有了？”　　　　周嘉垣说：“还没定下来。”　　　　“恭喜啊，周总。”　　　　“谢谢。”　　　　很长一段时间，沈亦如都没说话，眼睛看向窗外，心情低落，但是周嘉垣没发现。　　　　过了会儿，她说：“定下来，就好好的。多花点时间陪伴家人。”　　　　“好。”　　　　“能入你眼的，小姑娘肯定很棒吧、做什么的？”　　　　周嘉垣想了想，宋沫沫好像无职业，不知道简兼职促销员算不算职业。　　他说：“无职业，还是学生。”　　　　“……这么小？”沈亦如被惊到了。　　　　周嘉垣：“不是中学生，是大学生。”　　　　沈亦如心里酸涩，说到底，再有涵养的男人，还不是喜欢充满胶原蛋白的小姑娘？　　她抬手端起红酒杯，左手拍拍周嘉垣的肩膀，“来，姐姐恭喜你。”　　　　宋沫沫站在窗外，以她的角度看来，沈亦如似乎在帮周嘉垣的肩膀弹灰，两人有说有笑，亲昵地很。　　终于，在这一瞬间，她的心放下来。　　原来能够配得上周总的女生，是这样的啊。　　风姿绰约，倾国倾城的气质美女，多少珠光宝气都掩盖不了她的气质。　　他们好配哦。　　　　宋沫沫都想给他们拍手鼓掌了。　　不在她眼前的周嘉垣，是这个样子的，有共同的话题，是她听不懂的，也看不透的。　　　　宋沫沫在原地跺跺脚。　　切。　　　　她开门走进去。　　　　正好碰上端醋的孙助理。　　孙助理喊她：“宋沫沫！”　　　　“啊？”　　　　“你还记得我吗？就是在古镇遇见的啊，咱俩还加过微信呢。”　　　　宋沫沫冷冷道：“记得。”　　　　“真巧，不过，你怎么了？”　　孙助理都看出来了，她不开心，情绪激动。　　　　“我有点事儿要处理，等会和你说。”　　　　“哦。”　　　　还没等他抬脚，就见她直奔周嘉垣的方向。　　　　“周总也在，你看见了吗？”　　　　“看见了。”宋沫沫哼哼唧唧，“我是来找他的。”　　　　她远远的喊：“周总啊，好巧。”　　一脸笑嘻嘻，说不定心里mmp，周嘉垣看不透她的心里，但猜到她的假笑不简单。　　　　他说：“沫沫？”　　　　宋沫沫弯了弯嘴角，委屈道：“周总，我还没吃饭呢。”　　周嘉垣：“……”他往里面坐了一个位置，拍着自己身边的位子，说：“坐这儿。”　　　　又招呼服务生：“再给我一副餐具，和菜单。”　　　　沈亦如立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很快整顿好自己的表情，“嘉垣，还不快介绍一下。”　　　　周嘉垣说：“宋沫沫。”　　　　“名字真可爱，小沫沫，好听。是个小公主。”　　　　宋沫沫手托着腮，“哎、周总喜欢可爱的，我也只能扮可爱了，都是为了生存，不容易啊。”　　周嘉垣：“……”　　他没说什么，任由她胡闹。　　在说出那句话之前，他早就知道她的性格，幺蛾子肯定也不少。　　　　孙助理呆滞在原地，手里的醋都撒了。　　沈亦如也往里退一个座位，孙助理坐在宋沫沫对面，周总默默盯着宋沫沫作妖，竟什么都不说。　　　　他的心理收受到了冲击。　　瞪了宋沫沫一眼。　　　　沈亦如很快吃好，不做多留，说：“我就不打扰了，回去还有一堆事儿，你们慢慢吃。”　　孙助理看了对面的人两眼，也识相地走了。　　　　周嘉垣问宋沫沫还要不要再点点别的。　　她摇摇头。　　　　吃了一会儿。　　宋沫沫看向他：“那个女生是你的前女友吗？”　　周嘉垣也看她，诚实地回答：“不是。”　　　　宋沫沫低头吃了会东西，她只吃新点的菜，“暧昧对象？”　　　　这时，周嘉垣的回答没有那么干脆，他犹豫了一下。　　　　宋沫沫大概了解，换了一个说法，“那你现在还喜欢她吗？”　　　　周嘉垣摇头。　　　　宋沫沫放下手里的汤匙，抹抹嘴巴。　　　　她说：“下不为例了哦，周总。”　　　　“好。”　　　　“走吧，我饱了。”　　　　“好。”　　他站起身。　　　　两人走在午日的阳光下，周嘉垣牵住了宋沫沫的手，这是他第一次这样牵她的手，竟是那么小，那么软腻，细细的指甲，轻轻戳到他的手心。　　　　宋沫沫仰头看他，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周总啊，我觉得，这一生哦，能遇见爱情很幸运也很好。”　　“嗯。”　　“但是遇不到呢，也要努力让自己幸福呀，对不对？”　　　　周嘉垣垂眸看看她。　　　　“我们呢，努力让自己幸福一点，好不好呀。”　　　　周嘉垣没有回答，但是握住她的手紧了紧。　　　　“你带我去哪？”　　　　“我办公室。”　　　　“干嘛？”　　“培养感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