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少年面色一松,恭恭谨谨回话:“急促偶书,粗俗之极!怎么敢入夫子法眼。”
“粗俗之极......小哥儿,你这是要打谁的打脸呢?”
老者朗声一笑,接着一脸正色问道:“不知小哥儿师承何处,是哪一方大儒教出来的高足?据老夫所知,西荒蛮原似乎没有高品阶儒士存在。”
少年微微沉吟,答道:“当临长者,不敢相瞒。凯之并非西荒部族人氏,世居普陀海南屿,家传幼学,此番行至大陆是为游学历练,增长见识。与飞蛮部于澜沧山脉偶遇,一同入得澜沧郡城的。”
“哈哈......原来如此!”
一边站立的靳燕溪仿若恍然大悟,笑道:“不过小先生的诗篇,颇有西荒蛮原粗犷雄风,让燕溪也不得不相信了。”
布衫老者何其精明,对张正恺所言家世自是将信将疑,内心更不相信一个懵懂少年,能够作出如此恢宏华章,再次向张正恺深看了一眼,让无措的少年感觉毛骨悚然,仿佛原形毕露。
张正恺掩饰着内心忐忑,翘了翘嘴巴,说道:“张某无心之过,万请三公子莫怪。”
靳燕溪却是一脸兴奋,说道:“不怪的......不怪的!华夫子乃是当代大儒,张世兄有幸寻进“陶然轩”,却是缘份啦,千万别错过了讨教的机会。”
“凯之正有此意!”
少年口里回答,心头却是尴尬,也不知自己如何才能讨教呢。
只见老者微微一笑,说道:“小哥儿胸腹诗书纵横,既然进得竹园,何不寓情于景作诗一首,也好让老夫耳目一新。”
“现场作诗,寓情于景?”
张正恺登时愣着了,就凭自己半吊子文墨,能够七步成诗?
但是,华夫子出题明显是在考究自己,恺子哥若是拒绝自然就露陷了,微微沉吟回答:“班门弄斧,恐怕长者耻笑。”
布衣老者看见少年回答的干脆,脸上莫测一笑,说道:“老夫对晚学后辈,从来是不吝教诲的,哪能有嗤笑一说。”
“那.....我便试试?”
张正恺毫无信心,一直磨磨蹭蹭,其实是在搜肠刮肚,要寻一首应景的诗句,搪塞过关啦。
沉吟片刻,少年已然成竹在胸,拱手行礼,朗朗有声: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
少年念出两句,又停顿了少顷,看似思索,却是在向布衣老者观言察色,确定他神情并无异常,偷来的诗句继而顺口而出———
雨雾松间罩,清泉石上流。
竹喧书生醒,日翳飞鸟投。
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
“好,好好......神来之笔,巧夺天工!小先生真乃诗坛奇才。”
一边呆着的三公子,已然提笔著墨,将少年吟诵的诗句录于纸上,呈到布衣老者手中,那神态表情,如痴如狂。
重生的少年却是不骄不躁,向着老者恭谨抱拳:“仓促作文,思虑有限,夫子法眼如炬,恳请斧正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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