辈分极高,是秦庄襄王的嫡母,秦王嬴政的嫡祖母;
地位尊崇,不仅为宗亲之首,也是朝中楚系势力的盟主。
因此朝堂内外都称呼她为“老祖宗”,不过华阳太后爱惜容貌、驻颜有术,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又最忌讳别人说她老,所以大家也只是私下里叫叫。
蒋公公和嬷嬷们接着叩拜道:“祖太后福寿安康,奴才拜见祖太后。”
众人齐齐道:“奴婢拜见祖太后。”
华阳祖太后施施然走进来:“丽姬好大威风啊,只是永巷是个小地方,怕是承受不起。”她像是刚想起来:“哦,哀家差点忘了,你已经是丽妃了。哀家该向你道贺。”她俯身朝跪着的丽妃笑道。
丽妃知道太后意有所指,脸上撑着得体的笑容:“太后这么说,真是折煞臣妾了。臣妾晋了位分,按规矩早就该去拜见太后,是臣妾的不是。”
跪在她右脚边的婢女秀儿忙道:“主子生产后身体一直不好,因为未能拜见太后深感愧疚。”
张婵冷眼瞧着这对主仆一唱一和,目光深冷。她默默盘算着:丽妃现在有两子两女,又升到了妃位,虽然根基未稳,但是圣宠常在。位分、子嗣、恩宠、手段,她都占全了。
现在还不能打她的主意。张婵默默攥紧了拳头。
阴阳家说过,在宫里要提防两种人,一种是宠辱不惊的人,一种是扮猪吃虎的人。
在下人面前高傲骄横,在祖太后面前假意谦卑,丽妃显然既不属于前者,也不属于后者,那么她再厉害也总有限度,她的心术是可以测量的。
张婵慢慢松开手,自己才十岁,身后又有阴阳家,只要她活着,有的是时间和精力扳倒她。
她的手掩在袖子里,没有人看见她的小动作。
华阳太后从跪着的人群中间穿过,到丽妃原来的位置坐下。她没说平身大家就只能在那里跪着,又不能背对着太后,跪着转了一圈面朝太后。
然后就出现了一个滑稽的场景:原先跪在后排的家人子成了前排,而丽妃和蒋公公他们反而被层层叠叠的人挡住了,
华阳太后看不见丽妃,只看见丽妃的头上的金饰在阳光下一闪一闪的,这才心情好了些,说道:“都跪着干什么啊?起来吧。丽妃,到前面来。”
等丽妃坐下,华阳太后朝自己的婢女使个眼色,宫女青娥是华阳太后的贴身婢女,会意地把丽妃没动过那杯的茶拿去倒了,换了一盏新的捧给太后,也没给丽妃拿。
丽妃眼睁睁地看着又不能发作,笑得脸都僵了。
华阳太后和蔼地拍拍丽妃的手背,丽妃下意识地想抽手回来又忍住了,华阳太后笑道:“体虚的人啊,不能气盛。该多像哀家这样走动走动,散散心。”
唬谁呢?她一向不与宫里来往,走动走动是散心,看见些不愿意看见的人就是糟心了;何况她那华阳宫方圆四十亩,想散心倒不如在宫里绕上一圈。
尸体停放在别的屋子里,又加了两个仵作一起验尸。
华阳太后喝着茶不说话,丽妃也不好开口,一时静寂。
张婵心里飞快转念,这件事再怎么查也查不到自己身上,自己可以出头;祖太后和丽妃都在,她们审过的案子无论结果如何,郑妃和英妃都不会再干预;分配之前不会有下次机会了。
她当机立断,叩头道:“启禀祖太后,奴婢张嫣,在江氏跳楼前与其有过交谈。”
四面静得连一根针落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张婵感觉到所有的眼睛都聚集到了自己身上。
华阳太后拿杯盖剔开茶叶的手明显地顿了一下:“上前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