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叔明受宠若惊,眼圈也微微泛红。
回书院的路上,马叔明没有让牛五驾车送他,而是应邀坐上了老祭酒的马车。
他在车厢内郑重向老祭酒致歉,并且表示自己已经深刻自省,往后必不会再犯类似的错误。
老祭酒含笑点了点头:“少年经不得顺境,挫折既可以变成见识,也可以成为学问。
成功既可以变成障碍,也可以成为心魔。
大胜常经大忍,大败常因心切。
过去的,便让它过去罢,你且年少,尚容有试错的机会!”
马叔明一直压抑沉积在心底里的阴霾,随着老祭酒的这一番话,彻底的烟消云散了。
他哽咽难言,只能一拜到底。
心结打开后,马叔明身上的阴郁气息尽数散去,心情亦是前所未有的畅快。
书院的这次小考,马叔明超常发挥,比起以往的第一名,这一次的第一名,显然含金量更高,做的八股更是让罗院长惊艳不已。
老祭酒再次来拜访好友的时候,罗院长又试探了他一回。
老祭酒一副老夫才不会上钩的表情,摆摆手哼道:“莫要哄我替你教学生。”
“嘿,这哪里是哄你了?
叔明明年下场,若是金榜题名,人家问起他的老师,我还能跟你争不成?”罗院长瞪着老祭酒,顺手将马叔明做的卷子塞给了他。
“看看,他这次做的八股,是不是极好?
老杨啊,收下他不亏的。”
罗院长如此不遗余力,既是看重马叔明,也是为了养心书院的招牌。
明年乡试,马叔明和蒋恒他们自是都要下场的。
书院苦心培养几个优秀的学子不容易,可惜的是,一场斗诗大会,罗院长一下就被挖走了两棵好苗子。
这让他好几天都吃不好睡不香,郁闷得不行。
可鹤山书院名声比养心书院更显,罗院长再舍不得,也不能拦着不让学生走嘛!
毕竟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就是现实,是常态。
让罗院长觉得庆幸的是,马叔明没有去参加那个劳什子斗诗大会,要不然,这棵最好的苗子,估计也得跑。
罗院长缓过劲儿后,便想着要为学子们尽量的提供更好的教学资源。
特别是马叔明,要是能被老祭酒收为学生,或者忽悠他来书院讲学,那便更好了。
老祭酒放下手中的茶杯,拿起了马叔明做的卷子仔细看了又看,唇角的笑意,忍不住深了又深。
“看来,上次的考验也不尽然全是坏事!”
罗院长听他自己小声嘀咕着,没听清楚,好奇问道:“你在说什么?”
“没有!”
老祭酒放下了卷子,老神在在道:“偶尔指点一下他学问,我倒勉强能同意,收为学生,还是算了。”
“老杨,你都愿意指点了,怎还纠结这么多?”罗院长实在不理解。
老祭酒心说我能告诉你实情么?
“为人师者,责任重大,我年纪大了,精力不济。”
罗院长信他个鬼。
不过这回他已经在老祭酒这里开了个口子了,学问多指点几回,正式拜师那也就是时间的问题。
罗院长抚着胡须,眸中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