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十八尿去拿，王木匠从早餐店搬出一条凳子来，放在唐青身边。

“张老板，你站上来！”

“我，我，我……”

“还鹅鹅鹅？”

“快站上去！”

杀猪佬和大毛一左一右挟持老张站到凳子上。

“东街的打铁匠，西街的四眼佬，南街的哭婆婆，北街的花娘娘，你们四个给我站到前面来！”

唐青拿剃头刀的手一指，两个老头两个老太乖乖走到唐青的凳子边规规矩矩垂手站好。

“张老板，你说，为什么要鼓动大家来砸人民理发店？”

“我……”

老张说出一个“我”字后赶紧用手捂住自己的嘴，生怕再“鹅鹅鹅”被杀猪佬和大毛白毛浮绿水。

“说，大声说！”

“九斤师傅，我真的是一时糊涂，这些日子来，吃不好睡不好，夜夜做恶梦，才、才、才……”

“怎么？鹅鹅鹅变成才、才、才啦？”

“是不是想进棺材里去躺着了呀？”

“杀猪佬，大毛，你们不要打岔，让他说下去！”

“九斤师傅，我吃不好睡不好，夜夜做恶梦，我难受呀！”

“你做贼心虚才会吃不好睡不好，才会夜夜做恶梦。你如果做得正行得端，怎么可能吃不好睡不好夜夜做恶梦呢？”

“九斤师傅，都怪我一时想不通，太贪财，让了那李真的当，结果害了自己也害了那么多街坊邻居。”

“你怎么害了街坊邻居？”

“我为了做帮主，骗了街坊邻居去加入李真的非法传销组织。”

“帮主？什么是帮主？和掌门有什么不一样？”

“九斤师傅，李真说掌门只是他手下的一个高级会员，而帮主可以自己成立组织，自己发展会员，只要向他上交一定的会费就可以。”

“张老板呀张老板，你真是精明一世糊涂一时，连这个也会相信？是不是他们四个一直纠缠你不放，你才想要砸人民理发店？”

唐青手一指东街的打铁匠、西街的四眼佬、南街的哭婆婆、北街的花娘娘。

“就是呀，我本来也自认倒霉，谁叫自己贪财在前呢？可他们四个不依不饶，一定要我带他们找李丽老板要个说法。”

“李丽和这件事情根本不搭界！”

“我知道，这件事情和李丽老板不搭界，但我知道和她的双胞胎妹妹李雅搭界。刚才十八尿无意之中漏嘴，说刚才那个来我店里吃豆腐馒头的不是李丽李老板，是她的双胞胎妹妹李雅，所以我给他们四个人打电话，让他们带些人过来人民理发店围住李雅，讨个说法。”

老张怯怯地说出事情的经过。

十八尿一听老张说是因为他漏嘴才引起的这场事端，忙退出人群，躲到弄堂口的电线杆边。

“连人民理发店也敢围？你活腻歪了呀？”

“人民理发店是我们大家的圣地，你也敢围？”

“围人民理发店就是围九斤师傅！”

“对，围人民理发店就是围九斤师傅，我们绝对不会允许你们围攻九斤师傅！”

杀猪佬、上海阿姨、大毛、傻姑纷纷指责老张。

“你们不要瞎咧咧，安静一点。各位老伯伯老大妈，你们上当受骗遭受经济损失，我理解你们的心情，但你们这样不问青红皂白来人民理发店围李雅肯定做的不对。我告诉你们，李雅是专门为了弥补你们的损失而来，不信，你们问他！”

唐青的手一指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