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佑帝接过展开只看了两眼,啪地将密折扔在御桉上,冷声道:“好个忠臣!好个忠于王事的君子,手都伸到朕的身边来了。”
戴权怔在那里。
天佑帝沉吟了,好一阵子才说道:“你去瞧瞧,不要让那个孽障出事,另外,问问贾珝,想个办法替朕除了陆大友这个背主之贼,朕感激他。”
“老奴遵旨。”
戴权躬身退出了上书房,一转身,两只脚一停不停飞快地走向午门....
忠顺王次子朱载墨要与镇国公世子牛牛一决生死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神京城,闹得是满城风雨,各大街小巷的好事之人纷纷奔走相告。
紧接着,又传来了一个更加劲爆的消息,为了解决双方之间的矛盾,在北静王水溶的提议下,双方各出五人,在永定门外混战,刀枪无眼,为了避免闹出人命使得两边的仇恨激增,着甲,使用木质刀枪,输的一方当着所有人的面向对方道歉,并且以后败者需躲着胜利者走。
尽管一再强调是个人恩怨,但看着双方参战之人,这就意味着这是勋贵一脉和与文官交好的武将一脉的恩怨,不仅是满城百姓,就是满朝的官员都是议论纷纷,无数人为之震惊。
忠顺王这边出战的是:忠顺王二子朱载墨、锦乡侯世子李安、效勇营主将吉安伯肖延庆、立威营主将济宁伯洪泰以及禁军参将陆大友。
勋贵这边出战的则是:镇国公世子牛牛、禁军参将齐国公长孙陈玄、果勇营主将南阳伯高平、锐士营主将三等伯贾珝以及神武将军之子冯紫英。
午时三刻刚过,一身甲胃的朱载墨就骑着高头大马,提着一杆长枪,在数十名王府护卫的簇拥下来到了永定门外的空地上,围观的百姓看见他后,都不自觉的后退了数步,对于这些朱载墨反而很是得意和高兴,见还没有人到,朱载墨便翻身下马,在护卫摆好的椅子上坐下养精蓄锐,还有人给他扇风。
不一会,铁青着脸的禁军参将陆大友走了进来,径直走到朱载墨边上坐了下来,并没有理会朱载墨,他心中十分焦躁,他是武举出身,是文官集团安插在禁军当中的将领,原本一直就这么潜伏着,没想到竟因为这个纨绔子弟暴露了,来时他去找了兵部左侍郎陆南笙,对此陆南笙也是无能为力,这并不是他们的意思,要怪只能怪陆大友命不好,偏偏遇见了朱载墨这个猪队友。
想到这,微微叹了口气,打完这一仗,自己就辞官,否则迟了就走不掉了,好在家人都不在身边。
时间缓缓流逝,朱载墨有些坐不住了,正要说话,这时有人大声喊道:“忠顺王来了!”
围观的百姓们全部扭头向城门口看去,只见忠顺王朱厚炯在两名护卫的搀扶下走了过来,朱载墨连忙迎上前去,又亲手扶着忠顺王,“父王,您怎么过来了?”
“哼!回去在与你算账。”
朱厚炯一把甩开了朱载墨的手,他瞟了一眼仍旧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语的陆大友,想起刚刚张辅说过的话,不由狠狠瞪了朱载墨一眼,上前拱手施礼道:“我儿年少鲁莽,今日是无心之举,给将军造成麻烦,本王会重金补偿,请将军多多宽容。”
就在说话之时,李安、肖延庆和洪泰也领着亲兵家丁走了进来,闻言,一起向陆大友望去,陆大友却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彷佛什么也没有听见,一丝寒光很快在朱厚炯的眼中闪过,一瞬间他又恢复了笑容,上前一步,笑道:“陆将军,来前本王特意去拜访了次辅,次辅说了,会将将军调往山东任职。”
“多谢王爷!”
陆大友才缓缓站起身,对忠顺王拱了拱手。
朱厚炯手一挥,一名王府护卫擎着一只托盘过来,上面摆放着一套铠甲,陆大友的目光中满是不解。
那护卫将托盘放在朱载墨的座椅上,便退了下去。
朱厚炯给几人使了个眼色,李安和肖延庆、洪泰交换了一个会意的眼神,走了过去。
忠顺王朱厚炯将摆放在最上面的头盔拿起,下面赫然放着一柄巴掌大小的手弩,没理会震惊的几人,对陆大友笑道:“这是次辅他们的意思,除掉贾珝,你就是山东总兵。”
说到这,顿了顿,方接着说道:“当然,将军也可以拒绝,你仍旧会调往山东任职,至于职位,要看陛下和兵部的意思,当然,该有的补偿本王分文不会少。”
陆大友怔在那里,两眼望着那托盘,一动不动。
朱厚炯的眼中露出了一丝冷笑。
肖延庆和洪泰交换了一个焦虑的眼神,李安的脸则越来越青了。
半晌,陆大友那苍白的脸上勉强露出了一点儿笑意,“还望王爷不要忘记了承诺。”
朱厚炯澹澹一笑,“放心,本王最是信守承诺。”
一语未了,城门处传来了一片喧嚣声,几人回过头去,只见贾珝等人簇拥着一辆马车急奔而至,马车停住了,两名禁军从马车里将戴权扶下,见状,朱厚炯不禁愣住了,这个老阉货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