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月早已在门口等的迫不及待了,看见自家小姐自里面款款而来,赶紧掀了帘子,一边打起伞来。
主仆三人在雪地里缓缓穿行,雪粒子打在墨色远山的伞面上,响声急促。
松月扶着清和,笑道:“极少见小姐这样高兴,虽说小姐平时一向淡淡的,总能跟大家笑闹几句,可只有这时才能看出来,到底谁在小姐心中占份量啊!”
清和说:“我自幼跟哥哥关系好,总是跟在他后面,其实就算不是一母所生,依哥哥的为人秉性,又何尝不讨人喜欢呢?”
“小姐说的是,我看咱们燕南城的公子哥儿,竟然是一个也没有比得上咱们大公子的,大公子饱读诗书,待下人们又好,举止也是上乘的,便说他是哪个闲散王爷,也有人信的!”
清和笑着戳一戳溶月的额头,“越说越没分寸了的!”
溶月笑嘻嘻的,只说:“奴婢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其实咱们小姐若是个男儿身,也是样样出挑的,小姐和大公子可是像的很呢!松月,你说是不是?”
清和也看向松月,谁知道她竟然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神只管望着雪地里,走神了。
“松月?松月?”清和唤了她两声,她方反应过来。
“哎!小姐,奴婢刚刚走神了,您说什么?”
清和知道她有心事,现在也不是询问的好时机,雪粒子扑簌簌的砸在伞面儿上,她顿了顿,只道:“没事。”
溶月却在一遍偷偷笑起来,一双眼睛不住地往松月那边瞟。
“溶月,你笑什么?”
溶月抿一抿唇,说,“小姐,咱们松月这是思春了呀!”
松月又羞又恼,一只手便要去捉溶月,但是她手还扶着清和,只得作罢,“小姐您别听她胡说。”
“好了好了。”清和抚一抚她的手背,脚步在雪地里停下,庄氏所住的地方与她的闺房极近,抄近路不消片刻就到了。如今她停在积了厚厚一层白雪的月门下抬头仰望,道,“咱们到了。”
霁月斋。
松月掀起挡风帘子来,一股暖风从里头吹过来,清和踏进去,只觉铺面的和风吹拂的人面上痒痒的。
溶月收起伞,一壁嘟囔着,“小姐您慢点,奴婢都跟不上了。”
清和解下脖颈间的系绳儿,把大氅交给在后面跟着的松月,一面穿过正堂朝东间进去。庄氏正坐在塌上看账本呢。
“母亲,”清和亲亲热热地叫了一声,轻悄的快步过去,“女儿听说哥哥要回家了,可是真的?”
那庄氏虽然生育了二子一女,然而出嫁时年龄尚轻,如今也不过三十四五的年纪,再加上保养得宜,更是年轻了些许。
听得女儿进来庄氏便放下手中的账本,笑道:“数你消息灵通!”又携了清和的手,拖她坐在自己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