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和既是萧府的女儿,也是知府嫡女,为此萧秉德还特意嘱咐了庄氏,要与燕南百姓一同为女庆贺生辰。
寒冬腊月,庄氏不忍百姓为了这次酒宴受寒,便叫人在萧府门前,朝珑大街上沿南向搭建了一排毛毡大棚。
一十八顶毛毡房,可同时容纳二百多人,宴席从中午摆到晚上,流水的菜肴从萧府后厨端出来。为了这个,庄氏特意把燕南城几家酒楼的厨子都请了过来。
毡房内四角燃了许多红泥火炉,用来取暖,百姓与萧府中人一同为今日举杯畅饮。
今日耗费银两不计其数,账房为巨额开销来上报时,萧秉德捻一把胡须,只道一笔小小散财之举。
辰时,日光正好。
萧妙仪早早让抱琴将她妆点妥当,出了演施阁的院子。
今日她穿了一件撒红底子描金丝芙蓉花开的洋红绸裙,江南上好布料映衬的裙摆在日头下潋滟生光。她外面罩一件带雪白狐狸风毛的水红底子绘仙童折花的毛皮外套。
端得是一副金尊玉贵,华丽优雅的贵胄小姐模样。
她由抱琴扶着,在后花园里慢慢行走。
“今天来的宾客都是什么来头,你可打听过了?”
这边指的打听,自然是适宜与萧妙仪结亲的公子哥儿。
抱琴道:“奴婢打听过了,稍微能排的上号的,有咱们燕南首富家的苏二公子,望族顾家的大公子,清流文人家的独子沈公子,苏州织造家的权三公子……”
萧妙仪皱眉听了半饷,示意抱琴打住。“听来听去,除了那个苏州织造家的还有些说处,别的都是什么门楣,也配的上萧家的女儿?”
抱琴陪笑道,“您说的是。可咱们老爷素来不喜官场交往过密,要不是那苏州织造府是夫人娘家的好友,这次也未必大老远赶过来。”
萧妙仪颇多失望。
她今日精心装扮,又备下了才艺表演,就是为了在萧清和及笄宴这样一场盛会上夺人眼球,大放光彩。顺便把自己的婚事给定下来。
她的娘亲,侧夫人白氏是指不上了,父亲虽然平日在意后宅和睦,但真到了事儿上,还是先顾着嫡妻所出的儿女。
她盼望着,盼望着,捡个高枝平步青云,脱离了庶女的身份,也能狠狠踩在萧清和那张故作清高的脸上。
冬雪柔柔的融化着,雪水滴滴答答落在地面,搅的人心烦意乱。
萧妙仪正欲发火,突然见前面假山处站着个人,身姿卓绝,观他通身的气派高华,不是恭郡王沈用,又能是谁?
萧妙仪的眼睛瞬间亮起来。
抱琴还尤不知道,自家小姐心里打着什么算盘,只说,“那就是来咱们府上做客的恭郡王吧。听说夫人把郡王安排在了伏沅居,所以女眷们很少能见到他。”
她看了看萧妙仪的脸色,道,“小姐可是不愿意上前行礼?说来也是,这恭郡王不日便会启程回京,到底跟您没什么关系。您今日打扮的如此俏丽,不早早去庆善堂让别人家看看,就可惜了。”